借著天眼,林鋒可以清楚的看到,1號通道完全建在地下,從布局來看,應該是江東一個荒廢、廢棄的地鐵站,地鐵站台全場約兩千米,右邊是高牆,隻剩左邊圍著鐵絲網的單行道。
沿著單行道沾滿了荷槍實彈的武警,從這些麵含煞氣的警衛來看,絕對不是一般的警衛,應該是黑暗森林那邊專門訓練派遣的特警。
毫無疑問,一旦有人想要破壞一號通道,他們將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一身戎裝的姚千雪孤冷的站在鐵絲網邊,抽著香煙,從她不自然的站姿來看,這位女獄長似乎也對那未知的黑暗森林充滿了畏懼、緊張。
“蠱毒攻心,看來千雪也不過是麵的一顆棋子罷了。”林鋒可以清楚的看到,潛伏在姚千雪肺腑那密密麻麻的蠱蟲正在纏食她的生機。
“哐當,哐當!”老地鐵緩緩在一號通道停了下來,姚千雪彈掉香煙,衝警衛打了個手勢。
鐵絲網被打開了一個缺口,在警衛的吆喝下,犯人們從缺口被趕上了列車,伴隨著兩聲長笛,開往黑暗森林的死亡旅途正是出發了。
到了列車上,犯人們摘下了眼罩,因為整個車廂外圍全都被黑色牛皮封死,又因在地下行駛,根本就沒有一點亮光。
不少犯人試圖想砸窗跳走,但那些牛皮堅韌無比,別說是拳頭,就算是剛鑽也未必能刺穿,逃跑失望後,犯人們絕望的坐在車廂內,整個車廂死一般的寂靜。
頭號車廂內,姚千雪坐在靠窗位置,閉著眼睛,不停的抽著香煙,煙頭扔了一地,整個車廂彌漫著煙氣,然而這並不能減輕她絲毫的痛楚。
這種痛楚是來自精神與身體雙重的,她懷疑古大師給自己吃的根本就是慢性毒藥,進一號通道以來,她感覺腹痛如刀絞般,整個肺腑如芒在刺,難受的要命,一股股腥臭的液體直衝喉嚨。
她隻有借著香煙的辣勁將它壓製,以求片刻安寧,但更讓她痛苦的是精神上的。
她很清楚厭男症是種病,她來到第一監獄誇張的折磨犯人不過是為了緩解自己這種精神疾病罷了,但這並不代表她徹底泯滅了良心。
她選擇第一監獄,正是因為這裏的臭男人全都是些該死之輩,就算是自己利用他們緩解疾病,殺了他們也死不足惜。
但林鋒、雷鳴兩人卻並不是該死之人,林鋒的大名她早有耳聞。江東第一神醫,無數人心目中的活神仙,他藐視權貴,為普通病人醫治不收分文,暴打東陰人,為國揚威。這樣的人應該是好人,他不應該死在黑暗森林。
至於雷鳴,她不更希望他死了。
雷鳴是她大學的好友,從大學時起,就苦苦的追求她,隻是她因為另一個無情的男人而犯上了厭男症,自此關閉了心門。
然而即便是如此,雷鳴依然在她最痛苦的那段時間陪伴在她的身邊,任由她打罵,始終不曾離去。
當然,最終他們各奔東西,姚千雪成了徐雲峰的心腹,而剛毅果敢的雷鳴參加了黃泉的考驗,成為了外圍成員,這次調查黑暗森林,原本輪不到雷鳴這種外圍成員,江東黃泉組織正是參考了雷鳴與姚千雪的過去,這才允許了雷鳴的請願。
姚千雪知道雷鳴對自己的心,來到監獄後,他依然像以前那般無怨無悔的承受她厭男症的折磨。
姚千雪知道既然自己給不了雷鳴愛情,那就與他同赴黑暗森林,若是死,權當償還情債,反正雷鳴死了,她也再無樂趣。
“姚大獄長,看來你心情不怎麼好啊。”林鋒走進車廂,徑直走到姚千雪對麵的位置坐了下來。
姚千雪眉頭緊鎖,驚詫道:“林鋒,你怎麼進來的?”不過轉念一想,這家夥上次不也憑空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嗎?
林鋒眨了眨眼,挑眉笑道:“我怎麼進來不重要的,問題是,你現在麻煩纏身,我可不想看著你煙消玉損。”
說著,林鋒咂了咂嘴,上下打量著姚千雪:“真是可惜了,這麼漂亮的腿,迷人的臉蛋,一切終將化為黃土。”
姚千雪剛要罵林鋒滿嘴胡說,讓他滾蛋,不料這一急,喉嚨腥氣直衝,一口黑血憋不住破口而出。
“嗚!”連吐了幾口血,姚千雪幾欲昏闕過去。
“你已經蠱毒攻心,成了蠱蟲的寄體,說吧,你背後的那位蠱師到底是誰?”林鋒翹著二郎腿,淡然問道。他並沒有急著出手,因為時間來不及了,姚千寒已經蠱毒攻心,想治好必須要找到下蠱之人的解藥或者蠱毒方案,不然貿然下手,她反而有危險。
這正是蠱毒的可怕之處,若是一點點失誤,很可能功虧一簣。
“我不會告訴你的,你休想從我口中套出半句話,你們男人就從來沒一個守信用的。”姚千寒擦了擦嘴角的血漬,蒼白的臉上帶著冰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