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鳳華之保護皇上 第9章:我不是他的人!
“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她這一說,沈鹿也傻眼了,“那……你是誰?”
“我……我……我也是西山門人!將軍,你難道要扣押西山的人?!”她真是病急亂投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胡謅起來。既然這個西山來頭不小,那沈鹿和男子都對無籌的師父頗為忌憚,那她隻好死也要抱這條大腿了!
“你是西山門人?”男人忍俊不禁,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女人為了保命,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他剛一說完,怕被人認出,又慌忙把頭垂了下去。
沈鹿也笑道:“西山門人都是和尚,什麼時候多出個女弟子來?這豈非天大的笑話?”他這一說,那些圍著沒走的軍士也哄然大笑,有人還鄙夷道:“當真是不知羞恥,竟想汙了黃昏大俠的名聲!”
書南一怔,忘了無籌是個和尚,他師父自然也是和尚!現在,要她再想個借口卻也想不到了,她隻能眼巴巴地望著無籌,滿眼都是乞憐。
救人救到底,無籌也不想半途而廢,便鼓起勇氣道:“這位女施主雖非我西山門人,卻是曾國皇帝陛下賜予我師父的四大護衛之一。想必兩位軍爺也知道,皇帝陛下每兩年都會派四名女護衛守護我師父,這位女施主正是今年新上任的,不知為何竟會在這裏,還被兩位當成了孫公子的丫鬟。”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書南登時轉哀為喜,妙啊!這位曾國的皇帝竟然派女護衛保護大師,真是派得好,派得妙!她連忙順勢道:“正是。沈將軍,你該不會還要阻攔吧?你是曾國的將領,難道連皇上的任命也不顧嗎?還是要扣押皇上欽賜的護衛?”
她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沈鹿一下子不知如何招架,下意識地回看了主子一眼,可那男人卻將頭壓得更低了,隻是輕輕地用手指敲了敲腰間的佩刀。
沈鹿說道:“若是皇上欽賜的護衛,卑職無權扣留,隻不過還請姑娘將聖旨請出來,也好證實一下身份。”
她到哪裏去變個聖旨出來,隻好硬著頭皮道:“皇上的密旨,豈是你說看就看的?!”
沈鹿也不慌,道:“姑娘說得極是,聽聞皇上派去西山的護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如姑娘也使上一招半式,隻要能證明姑娘的身份,我們立馬放行。”書南不過是一個丫鬟,隻怕最基本的武功也不會,他這般惺惺作態,故作“大方”,既不會落人口實,懷疑他不遵聖諭,又不給書南機會,讓她趁機逃脫。
淩書南道:“我受了內傷,沒辦法用力。”
沈鹿笑道:“那就不用內力好了。”他話音剛落,身後的男子就朝沈鹿遞上了一柄三寸長的小飛刀,“這個用不著內力,姑娘隻要證明自己武功卓絕、無人能敵就行了,也趁機讓我等開開眼界。” 他這一說,其他將士也都來了興致。
“這……”無籌再度愁眉不展,難道真的救不了這位女施主了?突然,潲水桶裏的書南發話了,“是不是隻要我表演了飛刀,你們就放我走?”
“自然。隻要姑娘一展絕技,我們便打開寺門恭送兩位。”沈鹿拍胸脯保證,他是鐵了心認定書南不過是垂死掙紮。那些士兵中,真有那麼個傻乎乎的相信書南是絕頂高手,也不知從哪裏掏出個饅頭,頂在頭上,遠遠地走開,甘願當靶子。
“喂,你不用走了!”書南喊住那個“靶子”。
沈鹿一聽,也把那人往回叫,“就是,你站那麼遠,姑娘怎麼射得著?”
“姑娘我不會射。”書南覺得這句話說得別扭,頓了頓方道,“我的意思是,擲飛刀這麼基礎的武功算什麼絕技?就算我射中了又如何,將軍還不是可以說我並非一等一的高手?”
這下子,沈鹿倒是有些茫然了,“那姑娘的意思是?”
“既然是一等一的高手,我要表演的絕技,自然是旁人沒辦法做到的。”她眼波流轉,眉眼裏透著一股笑意,一邊朝那靶子招手,另一邊則向沈鹿攤開纖纖玉手,“拿來。”
沈鹿忽然就被書南的那種眼神給蠱惑了,尤其是當她的手接觸到那柄飛刀時,他竟然有種錯覺,仿佛眼前這個狼狽不堪的女人,真是個擅使飛刀的高手。那靶子也已經走了回來,淩書南一把將他手裏的饅頭搶過來,細細打量。
其實,自打她看到那柄飛刀的一刹那,手心就已經莫名地有些癢癢了。待她的手終於接觸到那柄飛刀時,整個人都有一種充實的感覺。這雖然不是她慣用的那幾把刀,卻也足以讓她找回屬於自己的世界。此時的淩書南,仿佛又站回了××TV“食神”大賽的表演現場,周圍是專業的評委和無數的觀眾,而她則信心滿滿地等待著她的Show time!
無籌眼見書南一言不發地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白麵饅頭,不禁好奇道:“女施主,你要表演什麼?”
淩書南嘴角已經泛起了笑意,她抬眼瞟了無籌一眼,吐字清晰,“削饅頭!”
沈鹿忍不住嘴角一抽,差點沒站住。
無籌剛才瞧淩書南成竹在胸,還在想莫非她真的會什麼絕技,待聽到這三個字時,頓時傻了眼。旁邊的士兵們已經哈哈笑出聲來。那個男人依舊站在暗處,肩頭聳動,想必也在忍著笑。
書南心念一動,這個男人,隻作尋常士卒的打扮,顯然是不願被人認出來。而他和沈鹿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在這裏想陰謀,就更加說明他是見不得光的。哼,你越是想藏,我就偏不讓你藏!或許打亂了他的計劃,她會有一線生機!一想到此,淩書南幹勁更足,自顧自地手抄飛刀,用力一撇,第一片饅頭片已經飛了出去。
眾人的目光隨著那片饅頭穿越人群,徑直飛向沈鹿身後的一兵士。那兵士兩指一伸,就將饅頭片輕鬆夾住,眼見那饅頭片隻有銅板的厚度,不禁嘲弄道:“這麼薄,女俠小心別把手指給削了。”此人正是隱藏於沈鹿身後的男子,他一出聲便想起自己的身份,不由心中暗驚,自己竟會如此大意,險些暴露自己。思及此,他不再說話,低著頭把身子往人群裏挪了挪,偏偏那饅頭片就是不放過他,第二片又朝他飛來。
男子正要把饅頭片甩掉,第三片和第四片卻同時向他飛來,直直砸到他的盔甲上。他再挪步,第五片和第六片像是長了眼一般,又砸了過來。男子頓生怒意,兩隻拳頭不由捏得緊緊的。這女人明知道他想隱藏身份,卻偏偏要把他暴露於人前。此時,那些饅頭片通通砸向他,所有將士的目光都因那漫天飛舞的饅頭片而聚焦於他。
好啊,當真是找死!男子低著頭,壓抑著心裏強烈的殺意,隻等人群散去再跟那女子算賬。可是,突然間,當他不經意瞥見地下散開的饅頭片時,不禁怔住了。
那些饅頭片都是一樣的尺寸,一樣的厚薄,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裏頭倒出來一般!
這女人竟有這等本事!
旁邊陡然響起了掌聲,也不知是誰率先喝起彩來,歎道:“好漂亮!”那男子這才發覺,那些碰到他身上的鎧甲,又彈出去落在地上的饅頭片,居然環繞著他在地上裏三層外三層地堆疊起來,規規整整,層次分明,那哪裏是什麼饅頭?那根本就是一朵將他包裹在其中靜靜盛開的雪蓮花!
“好了!表演完畢,整整三百片,你們可以數數。”書南發話的時候,現場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士兵,雖然人多,卻鴉雀無聲。淩書南滿意地看了眼呆若木雞的沈鹿,衝他搖了搖手中的飛刀,“沈將軍,不知我這可算得上是絕技?我可是班門弄斧了。”
沈鹿半天沒有說話,看著潲水桶裏頭那個髒兮兮的女子,似乎有一種令人著迷的神采。不知為何,他想起那一晚的那一幕,一邊是砸得稀巴爛的麅灰,一邊是完好無損安然睡著的女子,忽然就覺得觸目驚心。能將一個那麼小的饅頭,足足削出三百片,而且每一片的大小、形狀、厚度都相同,這需要多麼純熟的刀法,才能辦到!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竟然能將飛刀練到這般地步,簡直是出神入化!眼前這個女子究竟是誰?
未等沈鹿想明白,人群中忽然有人用顫抖的聲音高聲喊道:“太子殿下!”他這一聲驚呼頓時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剛才大家隻顧著欣賞淩書南的絕技,卻忽略了一個人,此時經人提醒,幾乎是同一時間,好些人都異口同聲地呼喚起來,齊刷刷地朝著饅頭蓮花的方向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這下輪到淩書南震驚了。萬萬沒有想到她一心一意想要揭發的這個陰險腹黑男卻有著最光明正大的身份——曾國當朝太子!那他這般鬼祟是為哪般?
男人再藏不住,緩步走了出來,陰沉的臉龐綻放出大大的笑容,“行了,行了,都起來吧。我就是在宮裏頭閑得無聊,出來晃悠晃悠。”他索性把頭頂的盔甲也解開,扔向沈鹿,“今晚本王玩得很盡興,哈哈!好,沈將軍,給本王打賞,每個人都重重有賞!”
那些軍士沒想到今夜走了狗屎運,連忙叩頭謝恩。淩書南卻有種想哭的衝動,原本以為頂著個“皇帝禦賜女侍衛”身份,能順利出去,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陰謀男搖身一變成了當朝太子。早知道他是太子,說什麼她也不去招惹他。老天爺,你這是什麼設定啊?太坑爹了!明知道希望有些渺茫,她還是抱著僥幸心理問沈鹿:“沈將軍,現在可以放我們走了嗎?你答應過……”
沈鹿下意識地看了太子一眼,然後回過頭來,朝淩書南抬了抬手,“來人,開寺門,送無籌小師父和姑娘出去,其他人也都散去吧!”
當聽到 “開寺門”時,書南整個人都輕鬆下來。居然這樣順利?!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她生怕太子和沈鹿忽然反悔,連忙拍了拍旁邊的無籌,此時不逃,更待何時啊!小和尚重新推起板車,車軲轆吱呀吱呀地響著,載著頭頂著一片爛白菜葉子、手扶著潲水桶的書南,滿懷期待地迎向她的新生命!
無籌背著淩書南往山上跑,雖然他年輕力壯,可路途遙遠,還是有些累了,“女施主,要不我們歇歇吧?”說著,便要將書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