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春風拂麵,柔柔的,輕輕的。

西山縹緲峰確實是塊風水寶地,有山有水,亭台樓閣隱沒於青山之中,偶爾露出的淡紅色的瓦當也不顯得突兀,建築堪比小型的皇家園林。

一葉輕舟漂浮在慧曲河上,順流而下。

小舟上一頭一尾分別站了一個人,藍衣公子和白衣少年相互對望著,白衣少年領口處的衣衫有些折痕,隻見他眉頭微蹙,一張俊美的臉滿是怒容,眼神淩厲地掃向船尾的那位藍衣公子,周圍積聚的寒氣讓人不敢靠近。

藍衣公子笑容淡淡如和煦春風,靜靜地看著對方。

竹竿輕拍著水麵,濺起水花陣陣。

撐杆掌舵的船娘一身紅衣,站在二人中間,手裏拿著長竹竿,前後把兩人看了個便,嘟囔了起來:“公子少爺們,你們非要這麼站在船上麼?有句花說的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公子們今日能夠一起渡河豈不是前世苦修了十年麼?”說完朝著白衣公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沒錯,這位白衣公子就是在自家後院裏被人蓄意打暈綁架出府的韻北北,天知道她現在有多氣憤,自家院子裏都遭偷襲,而且醒來時的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影子,此時的她心裏是怒火中燒,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這紅娘是終年都在這慧曲河擺渡的人,三十多歲的年紀,粗布大紅的短袖褂子穿在身上,褲腳被挽得老高,光著一雙腳丫子,一雙笑眯眯的眼睛卻露出狐狸般的精光,三十幾歲的人兒看起來也很有活力,打從上官雲抱著北北上船時就看出了北北是個女子。

小情人難免會有些磕磕碰碰的,這些事情啊,她見得多了。

看這樣子是這女子很生氣,可是這男子又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望著女子的眼神又極為依戀,應該是心裏著急又不好表現出來,如此一對才子佳人真是羨煞旁人,怎麼就吵起來了呢?

“公子啊,麻煩你站在船頭上去,我還不習慣在中間撐船呢!”船娘光著腳丫跑得飛快,跑到上官雲麵前說道。

“如此,那勞煩船娘了!”上官雲在心裏躊躇了許久才走到船頭,站在北北的身後。

北北眼睛微微一眯,還不待上官雲站穩,五指成爪,出手如電,上官雲隻感到麵前一股淩厲的掌風襲來,頭往左一偏,暗自高興躲過了一劫的男人突然覺得小腹傳來一陣刺痛,腿被一陣疾風掃過,隨即傳來火辣辣的痛感,身體不穩,整個人一個倒栽蔥倒了下去。

“嘭!”的一聲巨響,水花飛濺,船娘驚訝地看著鎮定自若的北北,嘴巴大得可以放下一個雞蛋。

這女子,強!

“啊,少爺掉進水裏了!”河岸邊樹叢裏,一直與小船保持著相同速度的幾匹馬兒齊齊被勒緊了馬繩,透過樹枝縫隙,大家紛紛朝那邊望去。

“要不要救啊,少爺說過的,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那艘小船的!”侍衛們猶豫了半天也沒拿出個主意。

“上官雲,本公子不想和你閑扯下去了,你要做什麼就擺明了說,不然可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北北甩甩衣袖,剛才給他一拳算是輕的了,若是真惹急了,她可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衝下水去一刀解決了他。

“哎呀,小公子,這河水裏溫度極低的,要是傷了身子可不好了!”船娘放下竹竿,船兒也放慢了速度。

上官雲哪裏會知道她會如此強悍,身手不凡的他竟然被打下了水,心裏除了驚愕之外一時都想不出對策來。

不如。。。。。。

微微一笑,索性,眼睛一閉,停止了掙紮,落入水裏沒了影子。

“啊,出人命了!小公子,出人命了!”船娘匍匐在竹筏上拚命的叫喊。

“啊,公子真的沉下去了!”一直隱藏在岸邊的侍衛甲一急,咻的一聲衝了出去,前腳剛踏出草堆,後腳便被人死死拉住了。

侍衛乙吃力地說道:“你緊張啥啊,公子的水性是上官府最好的!”

“身後傳來一陣熱鬧的喧嘩聲,領頭的一人說道:“來來來,下注了下注,就賭那位小公子會不會跳下水去救我們公子!”

“依我看啊,他被我們打暈了偷偷送到了府外,一定是恨死我們少爺了,雖然下手的不是我們少爺,但少爺現在是有嘴也說不清了,這罪名啊咱家少爺是擔定了,估計他是不會原諒少爺了,不會救,我押五兩,就賭他不會救!”一侍衛分析了半天,從懷裏掏出五兩銀子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