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一陣簫聲打破寧靜。

伴著啪嗒啪嗒的車輪轆轤聲,在空曠的山野間低沉回蕩著。

馬車順勢而下,下坡路,車速也比以前快了好幾倍。

偶爾有過幾個放羊的小孩子或是提著竹籃在叢林裏采擷山菇的村婦,昨夜的一場大雨,淋濕了地麵,山裏的菌類趁勢瘋長,撐開一朵朵小傘花,喜得村婦不停彎腰撿拾。

此時雨小了一些,細雨正如牛毛般地在空中飄飛。

好在如今已經走出了瑤山,路也寬敞了不少,不然他們非被困在大山裏不可!

“細雨如絮,空氣也清晰了不少!山間綠林環繞,青翠一片,到處是生氣勃勃,盎然之景象!”蘊澤輕聲細語地在北北耳邊說道。

“景美,簫聲更美!”北北喃喃回答道。

低沉的簫聲仿佛在傾訴著淡淡的哀思,聽得人肝腸寸斷而又欲罷不能。

蘊澤聽罷便默不作聲,低下頭去,專心致誌地傾聽了起來。

這幾日,都是蘊澤日夜守護著,連小雪都不能近身,為此事,小雪還極為憤慨地控訴了一番,結果個人意見遭到眾人的一致反對,慘遭駁回。

相伴的幾日,蘊澤照顧得很細心,唯恐北北寂寞,他便從瑜恒那裏搜羅了一大堆的書籍,好在瑜恒平日都是以書為伴,隨身攜帶的各類書籍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書中極品,旅途的生活枯燥乏味,也多虧了這些書,北北才熬了過來。

蘊澤才剛剛念完一首詩詞,這邊,馬車的車窗就被輕輕地推開了來,車外,一人在大樹後賊頭賊腦地左閃右閃,還不停地往裏麵瞟了瞟,看見裏麵的男人並沒有注意到窗外,這才一溜煙兒地跑到車窗邊,車內毫無響動,於是乎才大膽地露出半個腦袋。

濃濃的香菇湯味道很鮮,還能感覺到陣陣熱氣迎麵撲來。

眼睛雖看不見,但耳朵和鼻子也越發地敏銳了起來。

單手放在車窗托起腦袋的北北眼睛突然一亮,著實受不了美味的誘惑,鼻子不停地呼吸著濃湯的清香,嘴巴更是砸吧砸吧了幾下。

“北北,噓噓,這裏!”秦棺琪雙手捧起一小碗香菇濃湯,聲音小的如蚊子叮嚀。

不知不覺,原來馬車早已停了下來,早飯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了,想必是快到晌午了,該吃午飯了。

北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這幾日自己的飲食都是蘊澤在操辦,為了讓她好好休息,蘊澤禁止他人前來探望,連倩芸都被攔在了車門外,更何況是其他人了。

除了出恭時間由小雪陪同外,其餘一律不準離開他的視線。

鮮湯香氣撲鼻,自然也引起了蘊澤的注意。

“秦棺琪!”某男有些慍怒地低吼一聲,好看的眼睛瞪得圓圓地。

“嘻嘻嘻,蘊澤,你也太不厚道了,已經霸占了北北四日了!”說完忙騰出一隻手來掰開四根手指頭在蘊澤麵前晃了晃。

“手裏是什麼?拿來!”某男繼續一臉裝酷地說道,心裏卻早已樂開了花,四天,他們在一起已經相處了四天了啊,這四天他天天陪著她,夜夜守在她身邊,給她講自己的童年,戰場上刀劍無影的激戰,她總是饒有興致地仔細地聽,看著她就在自己身邊,心裏的幸福感是越來越強烈。

“清燉香菇,我剛才才采下來的!”棺琪用手一擋,打掉那隻欲以強製手段奪去湯碗的長手,接著又急忙退後了一步,警惕性十足,看來是早已有了前車之鑒,才有如此周全的防備手段。

“哼,就不怕有毒?”蘊澤哼哼幾聲。

“華欽都驗過了,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又不是給你吃的,想得到挺美的!自作多情!”棺琪嘟囔了幾句,直接秒殺了蘊澤眼中的怒火。

“再說著兩句,湯都涼了!”北北吐了吐舌頭,吞了一口口水,朝著棺琪所在的方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棺琪在原地待愣幾秒,然後把湯碗端到北北麵前,“小心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