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桑的街頭美景依舊,有涼爽的清風從湖麵上吹來,帶著淡淡的荷花香氣撲麵而來,路旁楊柳隨風搖曳。

東營裏的變動並沒有讓都城引起轟動,身著鐵甲的皇城侍衛在街道上來回穿梭,普通百姓早已望風而居,躲進了自己的小窩。

天下是帝王的天下,誰與爭鋒與他們這些小老百姓有何關係?

他們隻關心自己的溫飽,誰能保她們平安,能給他們安居樂業的條件,他們就朝拜誰!

馬車駛過寧王府,內外三層的皇家侍衛將整個王府包圍得固若金湯。

此時想要進府就是自投羅網。

馬車繞過幾道彎路,徑直朝崔府奔去。

遠遠的就看見門口高高掛起了白色的燈籠,燈籠上一個大大的‘奠’字模糊了北北的眼睛。

崔府門庭冷清,連站崗的侍衛都沒有,涼風一吹,異常蕭條,像是有人在輕聲地啜泣。

霍然推開大門,清冷的月光傾灑在她的身上,大門內跪了一地的丫鬟侍衛。

風吹起了兩旁高掛的白色燈籠,搖搖晃晃,慘白的光延伸至遠方,像是招魂的燈。

如同大夢一場,繁華卸去,剩下一片濃重的蒼白。

北北目光空洞,緩緩地邁開步子,雙足踏在地板上,冰冷非常,身體早已麻木。

她靜靜地站在大門口,看著那些低頭哭泣的侍俾,突然覺得心若死灰。

年老的崔府管家顫巍巍地跪在北北麵前,“小姐,少爺,少爺他去了!嗚嗚嗚嗚。。。。。。”

仿佛最後的期望瞬間隕落,巨大的悲泣聲同時響徹雲霄,全府上下到處都是悲傷的哭喊。

北北揚起臉,夜風吹起她單薄的披風,空寂的天空上,月若寒霜,血液幾乎被凍結,一行清淚,終於再一次無聲地滑落。

恍若一縷幽魂,沿著熟悉的走廊,北北來到瑜恒的臥房。

大門開著,婢女們悲泣的哭聲此時都已經置若罔聞。

北北就站在門口,遙遙地對望著,一步一步地靠近,看著他安靜地躺在床榻上,麵容蒼白,神色泰然,完全沒有痛楚,感覺就像是熟睡了一般。

依稀間,她好像又看見了俊逸蹁躚,手執長蕭,垂守吹奏的俊美男子,但此時他的影子卻越來越模糊,至致飄逝。

窗外的風突然大了起來,吹開屋內的小窗,月光慘淡傾灑進屋內,照得屋內都是皚皚的白光。

北北跪在床邊,半伏在瑜恒的懷裏,眼淚絲絲滑過,浸透了衣衫。

尹堯和其他人就守在門外,看著北北失魂落魄地跪在地板上,心裏是一陣抽痛。

一名侍者順著幽長的小道跑來,來到管家麵前小聲地說道:“蓮夫人悲傷過度,雖然醒來了卻還是又哭又鬧的。。。。。。”

彎彎的月兒掛在夜空,崔府裏到處都是白色的棉紗,黑白相措,顏色對比鮮明。

項清風坐在大廳裏細細思考著今晚發生的一幕幕,眉間的憂慮是越來越濃重。

崔府上下都沉寂在一片悲傷之中,個個身著孝服,替少爺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