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利皇宮很大,湪楚宮坐落在皇城的正中央,宮殿內燈火一夜未滅,殿內聚集了保利國皇室所有的禦醫,一個個緊張得冷汗淋漓,殿外跪著一大票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這些都是殿內禦醫的家人。
一太醫緊張地三魂飛了七魄,額上的汗水一顆顆滴落,濺在絲滑的錦被上。
一手顫抖著握著金線,良久臉色突然大變,金絲斷落,他倉惶地跪在地上,臉緊貼在地,驚呼:“大王饒命啊!”
近似於哭腔的哀求讓殿外的人們瞬間發出絕望的呐喊,“大王饒命啊!”
床邊的男子冷然地看來他一眼,一手重重地擊打在床沿上。
“拖下去!”千年不變的冷酷嗓音讓整座大殿又冰冷了幾分。
“啊,大王,繞了我們吧,大王啊!”殿外的哭泣聲近似瘋狂,還夾雜著嬰兒的抽噎聲。
樓蘭的將士架著太醫的雙臂往外拖去,祝宇無奈地低下了頭,眼裏有著近似絕望的神情。
“慢著!”一道清厲的女聲從大殿門口傳來,隻見一個身著白衫長裙的年輕女子杵著木頭拐杖站在那裏,一雙亮若繁星的眸子直直地看著簾內的人。
“如果她醒來,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你可有想過後果?”餘遊兒杵著木拐慢慢地走進大殿,她左胸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嘴唇發白,走起來很吃力。
簾子後麵的人沒有回答,良久,正當祝宇等人以為王已經想通了要改變注意時,冷冰的聲音再次響起:“誅九族,殺無赦!”
像一股巨大的龍卷風席卷而來,殿外的哭喊聲響徹雲霄,震撼著整座皇城。
餘遊兒震驚地站在大殿中央,耳邊是外麵的哭喊聲和刀劍割破喉嚨的哢嚓聲,她仿佛看到死神舉起一把把巨大的鐮刀一刀刀割著帶走人們的生命。
殺戮永遠是殘酷的,殘酷地讓人不想麵對。
北北,如果你知道他愛你的方式是如此的殘忍,是你,會不會選擇永遠地沉睡下去?
樓蘭史記:萬昌曆年六月十五日,日落十分,帝於保利湪楚殿外屠殺逆臣共計兩千餘人,兵刃盡卷,血流成河。
冷風陣陣,一輛銀白色的馬車緩緩地駛來,城門的守將見到來人出示的令牌都恭恭敬敬地讓出一條大道,馬車朝著湪楚宮奔去。
馬車停下時,不少士兵正在湪楚大殿外清理著屍體和血跡,見到來人忙恭敬地行禮,隻是,眼神裏都帶著一絲恐懼,好像還沒有從剛才的屠殺裏回過神來。
戰士有戰士的尊嚴,戰刀理所當然地應該用在戰場上,可是對著一群老弱婦孺,他們震住了,還記得剛才出刀時,好多同僚都是閉著眼睛大吼著亂刀砍下,溫熱的鮮血濺了他們一身,那滿臉的血和著淚抹花了他們的臉。
龍軒雨下了馬車,怔怔地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那殷紅的血液順著低矮的地形緩緩地流到他的腳底,浸濕了他的鞋底,身後的侍從都皺起了眉頭,縱使她們也是殺人如麻的殺手,可是看著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慘死在這裏,無一不感到心寒。
“去幫忙!”龍軒雨吩咐了一句,邁著步子朝大殿走去。
“龍少主!你來了!”魏寧在殿外接迎,“王還在氣頭上,所以。。。。。。”
“我知道!”還沒有等到魏寧說完,龍軒雨就進了大殿。
大殿裏冷冷清清,到處都有血跡,看得他心驚膽戰,可以想象剛才的場麵是如何的慘烈。
“參見王!”龍軒雨望著簾子裏麵的人緩緩說道:“普桑寧王正在前往離安的路途中,隨之而來的是項清風!”
白琳夜站起身來,掀開簾子,清冷的眸子閃爍著妖異的光來,“除了項清風,其他人都不用留了!”
樓蘭萬昌曆年六月十八日,保利國最後一支武裝力量被剿滅,距十三日開戰至結束,短短六日,樓蘭鐵騎踏遍整個保利國,占據了邊關要塞,保利國的滅亡,堪稱有史以來最為神速的對外戰爭。
從開戰之日起,就有不少遠在北方的樓蘭居民隨軍而來,隨著局勢的穩定,便是舉國上下浩浩蕩蕩地遷徙至保利國,保利至始便從整個大陸板塊徹底消失,三國鼎立的局麵從此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