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惜兒醒來之時,發現天已大亮,而自己竟還躺尋月閣的寑室之內。昨夜,段寂宸竟沒有在心滿意足之後,如平日般冷漠地讓人將她轟走。
一邊思忖著,她一邊緩緩坐了起來。室外的宮女們,聞聲魚貫而入,手中分別捧著她的衣服飾物。今日,竟還多了洗漱用物!
“請太子妃更衣洗漱!”為首宮女的聲音仍是清冷。
軒轅惜兒從容地下得床來,讓宮女們為她穿上衣裳,又取過宮女手中的洗漱用品,清洗一番。
坐於鏡前,段寂宸的宮女細心地幫她梳理著發絲。
或許是天已大亮,他亦不想他的太子妃披頭散發地從尋月閣回到采荇閣吧?軒轅惜兒甚至有些想笑。
她心安理得地任憑那幾名宮女幫她理好一頭青絲,插上青玉、雀翎等北國貴族女子的漂亮飾物。
當一切打扮停當,她在宮女們的伴隨下,走回采荇閣。
冬日的朝陽已從東方升起,陽光透過道旁樹木的寒枝,照射到人身上,在刺骨的寒冷中帶來了幾分暖意。東宮內一片寂靜,與往常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這是一個看似平常的日子!
回到采荇閣,軒轅惜兒彈了一陣琴,又跳了一段舞,便在房內靜靜看起書來。直至,落兒慌慌張張地一頭衝進房來,神色驚異:“太子妃,變天了!瀾衣剛剛得到消息……”
“變天?怎麼回事?”軒轅惜兒疑惑地抬起頭,“讓瀾衣進來!”
落兒回身掀起門簾,瀾衣便急急走了進來。
雖是極力保持鎮定,她的神色卻仍是凝重,她幾步走到軒轅惜兒身前,跪下低聲說道:“奴婢適才聽到消息,皇上駕崩,太子殿下已在北郊獵場登基即位!此刻太子殿下已回到朝中,召集群臣商議登基大典事宜!”
“啪!”手中書本掉在了地上。
軒轅惜兒大驚失色,猛然站了起來:“你說什麼?皇上駕崩?怎會如此?”
瀾衣站起,湊到軒轅惜兒耳邊低語道:“殿下,不,皇上身邊的鄭公公與奴婢有十多年交情,他悄悄告訴奴婢,皇上在北郊獵場,用鳴鏑射殺了先帝!”
瀾衣悄聲說完,回望門口一眼,靜立一旁,不再言語。
鳴鏑?射殺先帝?軒轅惜兒惘然地緩緩坐回座上,心中難以置信。
他,段寂宸,竟然用鳴鏑逆天弑父,繼而奪位登基!他,果然是狠如豺狼,狼心狗肺!
想著父皇的故友,一代北國君主段烏維,竟慘死於親生兒子的鳴鏑之下,她更是悲憤難抑!段烏維雖也曾對段寂宸狠下殺手,可軒轅惜兒覺得,段寂宸即便是死,即便有刻骨的仇恨,也沒有任何理由弑父。
在東昊,最崇尚的便是忠心與孝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可在北國,學到了東昊的漢室帝製,卻沒有學去孔孟之道。帝王將相,竟都如野蠻人一般,相互殘暴殺戮!
段烏維為了一個兒子,對另一個兒子痛下殺手,毫不留情;而段寂宸,為了奪位,竟殺掉了自己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