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寂宸果然坐於禦書房內批閱奏章。見她進來,他仍在奮筆疾書,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軒轅惜兒忽然便有一瞬間的失神。見慣了他平日在她麵前一幅輕薄不羈、冷漠不屑的樣子,此刻專心忙於國事的他,竟讓她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
眼前的他,嚴謹而專注,這才是真實的他嗎?還是,平日所見,才是真實?
“你來見朕,到底何事?”段寂宸已抬起頭,望見她失神的雙眼,他臉上竟又有了不屑的輕笑。
“寂,”軒轅惜兒如往常般沒有對他下跪參拜,卻快步走到他案前跪坐下來。她決意首先采取溫柔攻勢,“我聽聞,盟王帶兵突襲東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段寂宸一臉嚴肅地盯著她,臉上似有若無的笑意早已消失,良久才道:“這似乎不是你該問的話!”
“我不該問嗎?東昊是我的故國,北國如今竟要入侵東昊嗎?”軒轅惜兒開始有點沉不住氣了。盡管來此之前,她已提醒自己不可以質問的語氣對他說話。
“後妃過問朝堂之事,便是幹政,這是後宮之大忌!難道你竟不知麼?”
“我是你的後妃嗎?”軒轅惜兒冷冷問道。如今,她無名無份,不要說最低等的采女,連一個宮人都不算。
“難道不是麼?”段寂宸緊緊地盯著她,臉上又有了譏諷似的笑意,“那麼惜兒以為自己是什麼?夜夜侍君,難道不是朕的女人?”
他再次在她麵前稱“朕”,而不再像那次去雪地尋回她時般,自稱“我”。
軒轅惜兒想辯解,她並沒有“夜夜”侍君,可是,她卻無法否認,她是他的女人,隻要他來找她,她便沒有任何拒絕的可能。
“惜兒是在提醒朕沒有給你份位?”見軒轅惜兒低頭不語,段寂宸又道,“你上次出言冒犯慈隆先太後,削去你妃位是對你的小小懲罰。隻要惜兒日後老實些,朕自會看你的表現,再封你妃位。”
“不,我不在乎什麼妃位!我隻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要攻打東昊?你可知,一旦開戰,便是天下數十年的動蕩不安,生靈塗炭,百姓無家可歸?”
“數十年?嗬嗬,難道你以為朕要用數十年,方可收複東昊?”段寂宸一臉傲然。
“真的是你?你竟真有吞並東昊的野心?”軒轅惜兒驚怒不已。他的話,便是承認盟王突襲東昊是他的授意。
“野心?哈哈!這叫雄圖大誌!”段寂宸好看的雙鳳眼,帶著熠熠光華看向軒轅惜兒,“北國數年內,必將掃平天下!”
“可是,你可曾想過天下黎民蒼生的苦?”
“帝王要成就大事,怎可思前顧後,又怎可有婦人之仁?黎民蒼生受苦,是他們的命不好!”
軒轅惜兒難以置信地看著段寂宸。她知道他是有野心之人,可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絲毫不掩飾他的勃勃野心。
“寂,東昊與北國皆是極強之國,你怎敢有必勝的信心?兩強相爭,或會兩敗俱傷。因此,我請求你,此事定要三思而後行!”軒轅惜兒深知自己難以改變他的想法,卻仍然苦口婆心地耐心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