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戰失敗,看來不僅今夜,便是明日,她也再難以通過酒水給他下藥了。無法迷倒他,她又該如何是好?難道,便要眼睜睜地等著那八十萬東昊軍民被活活餓死?
從錯愕中恢複過來的段寂宸,聽出了她的冷意與譏諷,不覺收起笑意,俊顏上略顯不悅:“惜兒這是怎麼了?我連續操勞了兩日,心中本已煩燥不已,惜兒為何還要在我麵前耍性子,無故給我添堵?”
段寂宸忽變冷淡的語氣,讓軒轅惜兒迅速冷靜下來。她重新走到他身旁,放下那空酒杯,挨著他坐了下來,軟語說道:“寂,我不是有意的。我聽你說要我試毒,一時氣壞了。”
段寂宸抬眸審視了她一眼,輕笑道:“惜兒適才為何如此緊張,竟將酒水潑出窗外?難道,酒水中真的有毒?”
望著他似已起疑的雙眸,軒轅惜兒一時又冷了臉色,緊緊盯著他道:“沒錯!那酒中確有劇毒!我便是要親手毒殺了你,好為我東昊萬民報仇,也可保我父兄東昊江山永固!”
見軒轅惜兒臉上竟真的有了怒色,段寂宸嗬嗬一笑,擁緊了她,湊近她耳邊低語道:“好促狹的小女人,我跟你說笑呢?”
“誰跟你說笑?”軒轅惜兒毫不畏懼地推開他,眸含冷意,“你派出大軍侵襲我東昊,欲搶奪我軒轅氏江山,我如何不對你恨之入骨,欲毒殺你而後快?你可知道,因為你一個人的野心,東昊與北國有多少戰士與平民百姓,死於非命?”
段寂宸定定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又俯身向前,想再次擁緊她:“我們今夜,不說這些好麼?”
“我怎能不說?你難道不知,那死傷數目是以萬計,甚至數十萬計?”軒轅惜兒不依不撓。既然她已無從下手,無法奪得那地圖,她又如何甘心再屈意承歡於敵國魔君身下?
“原來,你心中竟一直如此恨我?”段寂宸臉色已變得陰沉,甚至有些可怕。
“是,我恨你!”軒轅惜兒覺得,她其實更恨她自己,她無法挽救維群近八十萬軍民,也無法阻止段寂宸與東昊開戰,“若要我不恨你,隻有一個可能,便是你不再攻打東昊!”
段寂宸眯起鳳眸盯著她,眼神陰冷。突然,他從貴妃榻上一躍而起,狠聲說道:“作為一個帝王,怎能沒有野心?要我放棄攻打東昊,絕無可能!”
說完,他一甩袍袖,便大步踏出了寑室,獨留軒轅惜兒一人坐於榻上,蹙眉凝思。
“要我放棄攻打東昊,絕無可能!”
這句話,再次霸道地衝入她的耳內,狠狠地撞擊著她的心。作為東昊的女兒,她該怎麼辦,她到底應該怎麼辦?
倚竹走進來,輕聲勸她早些上床安歇,見她始終一言不發,隻好無可奈何地掩上房門離去。軒轅惜兒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貴妃榻上,直至燭火燃盡,室內一下子變得漆黑一片,她仍如入了神般,苦苦思索。
終於,於一片漆黑之中,她嘴角慢慢彎上一抹狠絕的笑意。
為了東昊,為了父母親人,為了近八十萬活生生的性命,她決意再次鋌而走險!
“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