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聽到寧川的話之後,中年人的臉色更加陰沉:“你說的對,但若說心術不正,強取豪奪,不擇手段,你先是想破開結界強行進入藥穀,難道算不得強取豪奪?”
“後,你破不開結界,又散盡真氣,求得進入藥穀,又算不得不擇手段?”
“至於你求藥的原因,我無從查證,如何證明你不是心術不正?”中年人的問題各個犀利,每個都讓寧川汗顏。
聽到這些話後,寧川沉默了許久後,開口道:“晚輩冒昧,想請教個問題,不知可否。”
“但說無妨。”
“世間藥材的存在是為何?”寧川低聲說道。
“救人。”中年人朗聲道。
“既然是救人,那麼前輩卻規定藥穀之中的藥,非穀中人不得采摘,這算什麼?”寧川站直了身子,直視中年人:“贖晚輩無禮,前輩這種做法,若是說好聽的,那是冷漠,沒有醫德。若是說難聽點,這是草菅人命!”
“混蛋!誰許你這麼說我爹爹!”寧川話音剛落,古伊兒就氣呼呼的指著他的鼻子怒道。
“伊兒,退下。”中年人淡淡的看了眼古伊兒,寧川這些話,不可謂不惡毒,但是他一點也不生氣,而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寧川:“你好大的膽子,在老夫的藥穀居然敢對老夫無禮。”
“晚輩隻是就事論事。”寧川不卑不亢的直視中年人。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如何就事論事。”中年人微微一笑,詢問道。
“無論來求藥的人,是為了救人還是求財,這些藥材最後都會落入有用人之手。這是救人,但前輩不允許他們將藥材帶出去,不是草菅人命是何解?”寧川正色道。
這話說出來之後,中年人沉默了。他端起茶杯送到嘴邊,卻沒有喝一口,而是死死盯著茶杯出神。
半晌後,中年人將茶杯放下,笑看著寧川:“這是先人所留下來的規矩,我等是後人,隻能遵循,這是孝。我是穀主,但我也是上一任穀主的兒子,身為穀中之人,應該敬穀主,我遵循這些,這是忠。如此說來,你還覺得我是草菅人命嗎?”
“前輩,您是孝,是忠。但……”聽到穀主的話,寧川心裏微微有些好笑,或許還有些開心:“您不仁!”
“醫者,救死扶傷。反之,可稱之為草菅人命。”
“哈哈……好小子,好膽量。”穀主放聲大笑後,正視寧川:“外界如何,老夫深居穀中不得而知,但你所說的話,卻真真讓老夫愧疚。身為醫者,不能救死扶傷,著實愧於先祖。隻是……”
穀主饒有深意的看著寧川:“老夫雖有意救死扶傷,可組訓不得不尊,你小子可有兩全的辦法?”
“晚輩不才,這個辦法晚輩還真的有。”寧川笑道。
“說來聽聽。”穀主來了興趣般,坐直了身子盯著寧川。
“前輩若將伊兒姑娘許配給晚輩,晚輩的家人就是前輩的家人,就不是穀外之人,前輩就可以救。”寧川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登徒子!你渾說什麼呢。”聞言,古伊兒臉頰漲紅,氣憤的盯著寧川。若是眼神能殺人,估計寧川已經死了上百回了。
穀主淡淡的看了眼古伊兒,古伊兒雖然氣憤,但還是乖乖退到穀主身後。
“小子,你好算計啊。”穀主玩味的看著寧川:“伊兒嫁給你,你們家就不再是外人,那老夫還是隻能救治你們家的人,外人若求醫,老夫還是無法動手,這個又作何解。”
聽到這個問題,寧川收斂了身上玩味的態度,認真的盯著穀主,一字一頓的說道:“晚輩會將天下之人,都變成晚輩的家人!”
這句話讓穀主一愣,他盯著寧川許久後,笑道:“你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前輩謬讚。”寧川故作謙卑的說道。
不過在他心裏,這次求藥的事,應該是十之四五了,接下來如何,就要看他的努力。
不過……他瞄了眼站在穀主身後的古伊兒,那雙眼睛似淬了毒般死死盯著他。
這讓寧川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這丫頭不是對小爺有意?怎地現在像是小爺冒犯了她一般。
而古伊兒心裏則是恨死了寧川,滿心滿意想的都是當初她就不應該救這個混蛋!這麼想著,她又狠狠瞪了寧川一眼,不過想到寧川之前一直所說的心愛之人,她心裏就有些堵得緊,到底是什麼人讓寧川不惜散盡真氣,不怕成為廢人,不怕死在穀中,也要進入穀中求藥?
“老夫累了,伊兒,你帶這小子下去休息吧。”穀中沉默了一會,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送到嘴邊喝了一口,故作很累的樣子道:“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啊……”
“什麼?要他在穀中休息?”古伊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穀主,還狠狠揉了下自己的耳朵,似乎不相信這是她爹爹說出的話般。
可她的這些舉動,並沒有得到穀主的回應。
穀主隻是將茶杯放下後,便起身離開了。
“爹……”古伊兒不死心的喚道,直到穀主消失後,她才狠狠的跺了剁腳走向寧川:“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