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死的？”
這前後落差實在太大了，之前還傾述著少女懷春的思念，然後就說對方死了。
“被我父皇殺了。”寧陽公主臉上毫無波動，甚至有些想笑，隻不過，在說父皇這兩個字的時候，寧陽公主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意。
沒有絲毫的懷念之色，可想而知，她對老皇帝的恨意之深。
“為什麼？”
寧川下意識問道。
其實，他心中已經知道了答案，堂堂一國公主，居然傾心於一個侍衛，這等醜聞，讓老皇帝怎麼能容忍？
更何況，幾年前的寧陽公主已經美人初長成了，這麼一個絕妙工具，老皇帝怎麼可能浪費。
寧陽公主沒有回答寧川，隻是看著寧川，眼中滿是憂傷。
寧川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皇室內部的殘忍遠超過了寧川的想象，他可以看出，寧陽公主的心，在那個侍衛被殺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她已經不想反抗了，因為反抗不了，所以，不如選擇順從。
“呼，不說了，我們放河燈吧。”寧陽公主臉上的陰霾已經徹底消失了，換成了一張微笑的臉龐，就如同寧川第一次看到寧陽公主時的模樣。
如同天仙下凡。
但是誰又知道，這天仙一般的人，心，竟是死的。
“好。”
寧川帶著寧陽公主來到了月老樹下。
月老樹下，一對對情侶聚集。
“這位姑娘，要不要來一盞河燈？”賣河燈的小販見到寧川和寧陽公主走過，寧陽公主帶著麵具，看不到麵容，而寧川的打扮也是十分老土。
誰都不會想到，眼前這兩個看似十分平凡的人，一個是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三公之一。
另一個則是皇帝的妹妹，寧陽公主。
“來一盞吧。”寧川說道。
說完，便付了錢，從攤位裏挑了兩盞紫月河燈，這河燈做的極為精致，如同精美的藝術品一般。
買了河燈，二人來到月老樹下，祈了一張簽，寧川打開一看，大吉。
而寧陽公主的則是抽了一張大凶。
寧陽公主一陣苦笑。
“看吧，上天都不眷顧我。”
“其實，我從來不信天命。”
寧川直接將寧陽公主手中的那張簽撕掉，然後來到月老樹下，對著發放簽的小販說道：“再給我一張，謝謝。”
付了錢之後，寧川將手中的簽遞給寧陽公主，繼續說道：“再抽一次吧。”
寧陽公主一愣，第一次聽說抽簽還有再抽一次的。
寧陽公主打開那張簽，上麵寫著兩個字：“大吉。”
“我說吧，天命就是這樣，第一次或許是大凶，但是，第二次，或許就是大吉，隻是看你願不願意去嚐試了。”寧川認真說道。
“第二次麼？我真的還有第二次機會去嚐試麼？”寧陽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呆滯地說道。
“可以。”寧川說道。
寧陽公主手中緊握這那個大吉簽，捧著紫色的紫月花河燈，閉著眼睛喃喃低語，許著願，然後將簽放到河燈裏。
蠟燭帶著微弱的光芒，點亮了河燈，紫色的河燈順著河水順流直下，與大部分河燈融成一片。
而寧川則是隨意便將河燈放進水裏。
“你許了什麼冤枉？”寧陽公主有些好奇。
“我沒許願，直接就扔下去了。”寧川擺了擺手，說道。
“我許願了。”寧陽公主說道。
“許的什麼願望？”寧川問道。
“我希望，能夠再嚐試一次。”
河燈上的蠟燭的光反射在寧陽公主眼裏，好似她瞳孔裏燃起的火焰一般。
寧川忽然感覺，眼前這個寧陽公主不再是那個死氣沉沉被任意當工具使用的傀儡了。
好似在一瞬間，被灌注進了生命一般。
“那就好，我們回去吧，嫣兒還在等我們吃飯呢。”寧川說道。
“啊？能不能陪我再走走啊，我不想這麼早就回去。”寧陽公主擺弄著手中的花，說道。
“那行，你要去哪兒？”寧川說道。
“我想把之前逛的地方，再逛一次，然後再到這月老樹下，看紫月花開。”寧陽公主臉上綻放出了笑容。
“逛過的地方，為什麼還要再逛一次？”寧川無語道。
“因為……我想要重新再來一次。”寧陽公主臉上滿是笑意，就如同那月老樹上漸漸開放的紫月花一般，美豔動人。
這種眼神寧川十分眼熟，每次寧紅嫣和他對視時，都是這種眼神。
寧川不禁一陣無語，他沒想到，寧陽公主竟會因為自己的一番話，改變了。
這就是所謂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