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點暈,找本書來給我念。”
也難怪,看了整整一天的文件,那腦子裏得裝多少事情?
林墨白頭一次的沒有反抗,起身走去了自己的床頭櫃那邊。
她想,宋清瀟看的書無非都是寫經濟和政治,那些對舒緩精神沒什麼用,倒是自己這裏有一本,順便換換口味。
“沒有人的心,是一片孤島。
小島書店的單身漢在失去妻子之後過著糟糕透頂的人生,他丟了價值連城的書,又麵臨著產品滯銷的局麵,
直到有一天,書店的角落迎來了一個新的小生命,她喊他爸爸……”
宋清瀟壓住了她手裏的書本,“你給我讀的這是什麼?”
林墨白的目光很堅持,“關於人性溫暖。”
他不言,目光遊離了一下,而後再次緩緩閉上了眼睛。
林墨白每隔十分鍾,就從書本後邊探出小腦袋來看宋清瀟。
起初他閉著眼睛,可眼珠卻在來回的走動,麵部表情也有些生硬。林墨白知道雖然他聽著,可是腦子裏應該還想著公司的事情。
後來,他臉上的表情舒緩了,唇邊若有似無的含著分笑意。
甚至在聽到某段有趣內容時,嘴角溢出一聲。
再後來,他把頭靠在自己的肩上,鼻息間是平穩的呼吸……
林墨白想,他可能是睡著了。
“宋清瀟?”
沒有回答。
她起身時放輕了動作,把書本扔到一邊,然後又躡手躡腳的過去,扶著男人的身體,讓他平躺下來。
一轉身,林墨白長籲了一口氣,這一天的侍候終於完成了。
她自認為這中間沒什麼感情,就算是一個陌生人病倒在床上,她都不能坐視不理。想著,隨手扯了睡衣,乏累的朝浴室裏走去。
那門一關,咯吱一聲。
床上的男人騷動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好像長久來都沒有這麼在家裏呆上一天,與其說是病,更像是是休息。
以前的宋清瀟不能生病,因為放眼望去是冰冷的牆麵,腦子裏是公司堆積如山的事情,現在倒是可以肆意妄為了。
對麵的門一開,男人眯起了眼睛,隻有間歇時不易被察覺的睫毛,輕輕的撲朔。
細長的縫隙裏,他看見林墨白朝梳妝台走去,隻是簡單的在臉上拍了爽膚水,就一屁股沉在了椅子上。
她的動作沒有發出聲音,一雙小手捂上臉,上下搓了搓。
宋清瀟熟悉這個動作,他每次很累的時候都會有這個動作。
接著,他又看見林墨白伸手取了一邊的吹風筒,這舉動停了兩秒鍾,她又安靜的放回了原處。
宋清瀟明白,吹風筒會發出很大的聲響。
男人看到這裏緊閉了雙眼,喉結處上下滾動……
偌大的臥室裏,安靜到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燈光滅了,大床上有極細微的摩擦聲。
宋清瀟能聽見,可感受不到溫度,因為林墨白躺在離他很遠的地方。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那邊已經平穩的傳來了呼吸聲。
這麼快就睡著了?
宋清瀟再次睜開眼睛,緩緩別過頭。
昏暗的光線裏,是女人蜷曲著的背脊,能隱隱約約看到瘦弱的脊柱。
她晚上又被自己踹下床了?不得而知。
男人撐起半個身體,一隻手搭上了林墨白的腰肢,向後一攏,那軟弱無骨的身體就擁進了他的懷裏。
她頭發還很濕,貼在胸口有幾分涼意。
宋清瀟心想她真是蠢到無可救藥,前一夜的自己就是因為頭發沒幹引發的發燒,一轉頭她自己就忘了。
心裏異樣一下,宋清瀟下顎頂上了林墨白的發頂,鼻息間若有似無的香氣,帶他入夢裏。
明媚的早晨,8點鍾。
宋清瀟和林墨白相隔5米的距離穿過秘書室大廳。
男人走在前邊,雙手插在褲兜裏,身體筆直,連頭頂的短發都沒有一絲的淩亂。
偶有人靠近,“宋總,您身體痊愈了嗎?”
男人走路帶風似的不做片刻停留,隻在嗓子裏哼出一聲,“嗯。”
林墨白心裏暗罵:拽的二五八萬似的,還不是虧了我?
正不屑,有人扯了她的手臂,“墨白,你等一等。”
她停下腳步,看是前天和她一起走出會議室的女生,臉上瞬間就換上了笑容,“小諾,什麼事啊。”
小諾拉著她站到一邊,直到宋清瀟推門,消失在了那扇門後。
林墨白才被拽進了一群秘書中間。
有人跳出來說,“變態的季度末終於過去了,姐妹們得犒勞下自己。”
“沒錯!我都連續加班一周了,昨晚我媽都心疼的摸著我的臉說,看給我閨女瘦的……”說話的是個目測有120斤的胖妹,表情淒婉的抹著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