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微笑點頭,有南宮笑的保證,他又有什麼好怕?他本來也不怕,因為他就是這麼一個人走過來的,從沒想過沒有誰會不行,可現在不同,因為他已經老了,受夠了那些爾虞我詐的生活,他隻想淡淡地過完下半輩子,樹欲停而風不止,沈三一路上位,得罪的人不少,他不想爭,人家可不一定不會秋後算賬,所以,他一直堅持著,把事情交給沈晨打理,自己則在洛莊中過著些休閑日子,直到南宮笑找上門來,才重新掌回洛莊勢力。現在,有南宮家這杆大旗頂著,他的日子也便無所顧及了,任誰都不會隻為昔日一口氣,便敢於得罪南宮笑,敢的人,一定是傻子,傻子,沈三不怕。
沈晨看了幾眼沈三,知道自己的義父主意已定,也不再拒絕,開口道:“沈晨在此,日後定當追隨南宮大人左右。”他畢竟是個少年,而且是個實力超強的少年,他也和其他人一樣,想過出人頭地,想過意氣風發的日子,但隻因為沈三,一個養育自己的老人,就算他再怎麼想,他也從未說出口來。
三人各有所思,都已不再說話。
陳廣龍見畫麵尷尬,開口道:“之前的都是誤會,貴幫的兄弟們死傷的也不少,但死者已矣,我們再多說什麼也沒用,隻能將他們好生安葬才是。”陳廣龍這招叫轉移注意力,但有別的事情做的時候,人們便會忘記了沉默。
沈三聞言,不禁有些落寞,自己的事情是解決了,但兄弟們卻是為自己而死,如今能做的,也隻能是好好讓他們入土為安,以後照料他們的親屬罷了。好在沈三的弟兄都是在刀口上混生活的,對於生死也看得極淡,家屬能得到保障,就是對他們最好的承諾了。
雙方客套了幾句,也不再多說,便各自回去了,而沈晨,卻是沒有跟著南宮笑,他還想留在洛莊,畢竟,沈三是一直看著他長大的人,現在自己要隨南宮笑出征了,生死難料,他想最後陪一陪沈三。
“義父……”沈晨開口了,但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隻是開了口,又陷入了沉默。
沈三正在喝茶,他老了,不再喜歡大碗酒大塊肉,對於他來說,淡茶,才是最能讓他寧靜的東西,他細細地泯了一口,道:“你該跟他去的,義父老了,隻求安穩日子,你還年輕,外麵,有你的世界!”他盡力讓自己平淡,但沈晨跟了他十幾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的聲音已經微微有些顫抖,眼眶也有些紅潤,隻是他盡力別過頭去,不想讓沈晨看見。
沈晨又怎會看不見,隻是,他明白自己的義父,既然沈三已經如此說,他想走,跟著南宮笑,他決定不再回來了,為沈三,也為自己,他決定要揚名,聲明遠播也罷,惡名昭彰也罷,他要揚名!當自己的世界響遍世界,響遍天下,隻因為,他的名字裏有一個字——“沈”!
天才蒙蒙亮,南宮笑卻一已經在修煉,那柄赤紅色的長劍再次握在南宮笑手中,紅光時而激揚時而暗淡,隻是那逼人的熱浪,卻一刻也不曾消減過。南宮笑長長地籲了口氣,臉上帶著笑意,他十分滿意這把長劍,雖然威力遠遠比不上‘無悔’長槍,變化也不及‘無悔’的多,但卻勝在可以群攻,戰場上,群攻的效果可要好上許多。
一個淡淡的人影飄飄地出現在南宮笑身後,時快時慢,變化多端。
南宮笑淡淡一笑,對於擁有神識的他,一切偷襲都隻是笑話,他沒有回頭,卻開口了,“你來了。”
來人便是沈晨,南宮笑猜也能猜到。
“是的。”沈晨淡淡道,但內心卻驚訝非常,南宮笑的修煉已經進入狀態,理應無法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才是,可自己連一絲氣息都沒有放出,卻已經被南宮笑察覺到,而且連自己是誰都能一下子分辨,在他心裏,對於南宮笑又重新估量了一次。他還把南宮笑當做對手,不是生死相搏的對手,而是競爭,關於自己和南宮笑的未來!
“你來早了。”南宮笑展顏一笑,道,南宮笑剛才的修煉確實是已經進入狀態,他也是暗暗心驚,自己確實大意了,他也是在最後一刻打算看看這招威力如何,釋放出神識才發現了沈晨,若非如此,隻怕還真無法得知沈晨已經來了。
南宮笑該怕的,來的不是沈晨,南宮笑暗歎了一句,自己最近確實順風順水,危機意識也少了許多,才如此大意,以後該更注意些才是。
沈晨沒有答話,他用另外一種方式回答了南宮笑,便是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