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完顏虹仰天一聲慘叫,一口鮮血衝天而起,一奶同胞的兄弟,完顏虹早便父母雙亡,兩兄弟相依為命,出生入死多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可如今,完顏烈居然便死在了亂石之中。
自古征戰幾人回!完顏兄弟並不怕死,卻怕死得窩囊,如果南宮笑堂堂正正與自己一戰,那麼,即便是戰死沙場,完顏虹也不會如此,可如今,卻是因為自己的決斷錯誤,而讓自己的兄弟慘死在他人的奸計之下。
這讓一貫心高氣傲的完顏虹如何接受得了?氣急攻心,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楊深此時,卻是在幹著補刀的活兒,那些被石塊快斷氣的,沒斷氣的,全都變成了一種情況,斷氣的,整個邊城,一萬餘的士兵在自然的力量麵前顯得軟弱無力,隻能任由楊深等人宰割。
“將軍,現在不是哀悼二將軍的時候,宿明的追兵,很快就要到了。”一個男子急切道,聽著周圍轟隆的鼓聲號角聲,幾乎所有百羅的士兵都有這樣的想法,想要迅速逃離這可怕的地方。
“混賬!”完顏虹一巴掌甩了過去,可才打完,才發現現在確實仍不安全,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求生的欲望讓完顏虹暫時忘記的了悲傷,下令道:“回去,從天支山!!”
他卻不知,天支山腳,已經有人等候著他。
逃跑,定然是走原路,這個南宮笑不用猜都已經知道。人最原始的安全感驅使,原路,總比任何未知的路徑要安全得多,所以,陳植這次埋伏,定然湊效!
夜半驚魂,百羅的部隊已經完全沒有了白天的那種氣勢,反而顯得疲憊不堪,剩下的部隊雖然也有近萬人,但連夜的逃竄,卻已經讓他們筋疲力盡,如今隻想快些回去,歸心似箭,自然沒有多做留意。再加上天支山的林子白天都難以見到多少陽光,一到晚上,更是昏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將軍!!”一個男子快步跑了上來,道:“方才我注視到林中夜鳥驚飛,恐有埋伏!”雙鬢微霜,臉頰凹瘦,一身布衣,有些格格不入,與旁邊的人一比,便像是鶴立雞群,隻有一雙眼眸,卻比天上的星辰還要閃亮,清澈深邃,沒有半點雜質。此男子便正是此次百羅軍的參謀,田中述。
田中述本是隨軍而行,卻不是軍人,這一路顛簸,
“你說什麼?”完顏虹眼睛往著森林之處望去,卻隻能看到一片黑暗,他雖然痛失胞弟,卻依然沒有喪失理智,頗有大將之風。
“方才林中又異動。”男子正色道:“此時林道昏暗,不如先暫時停歇一陣,待明日再走?”田中述道:“在下還有一計,卻是險中求勝!”
完顏虹已經恢複了平靜,想了想,道:“你說說看。”
“邊城此次守衛,將軍是否發現,方才邊城之上落石從天而降,卻沒有人追殺出來,按道理來說,我們慌忙逃竄之際,應該是追殺的最好時機,可偏偏宿明的軍隊隻是重新占據了邊城,卻沒有繼續追擊出來,其中道理,將軍可曾想過?”
“願聞其詳。”
“在下覺得,邊城此次守衛,雖然有能人相助,卻沒有多少兵力!”田中述展顏一笑,道:“敢問將軍,此處林中道細小而多彎曲,倘若宿明伏兵與此,將軍可有把握通過?”
“願先生指教!”完顏虹拱手道,這軍隊之中,也隻有田中述有資格讓他這般禮待。
田中述拉開一張地圖,道:“天支山回去之路隻有兩條,而且多是狹小而難以行走,如果伏兵此處,即便隻有數百人,也足夠讓我們吃不消,所以,此時必然不能再回天支山!”田中述一席話,竟將南宮笑伏兵的兩個地方完全指了出來。
“可先生,此時我軍撤走慌忙,後續糧草已經不夠,倘若再拖下去,隻怕宿明援兵一到……,我們……”完顏虹擔心的卻也不無道理,邊城淪陷的消息已經傳遞了出去,隻要元帥那邊的大隊人馬一移動,獨孤戰蘊絕對會察覺到,而現在邊城不在自己手中,根本沒有任何守衛的憑借,獨孤戰蘊的部隊所行之路又比己方要輕鬆得多,絕對能夠先一步抵達,到時自己這一萬殘兵,根本就毫無抵抗之力。
田中述笑了笑,道:“所以必須反其道而行!”說著,有手敲了敲地圖。
“那裏……”完顏虹不可思議地看著田中述,田中述手指所敲之處,恰恰是邊城的位置,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天支山利於伏兵,與其冒險越山,不如拚一把,反攻邊城,隻要能夠掌握邊城,便可以拖住獨孤戰蘊的大隊,隻要元帥的人馬一到,這場戰爭的勝利,便又會再次屬於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