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笑並沒有強出頭,因為他確實沒有什麼資格管。若是前一個人的話,換做在宿明的話,他看到了怎麼管都可以。但是若是在白羅國,他造的殺孽比這兩個金甲侍衛可要深厚百倍,他在一戰中殺了他們百羅七萬人啊。天曉得南宮笑把那被可憐腰斬的士兵的親戚鄉裏殺了多少。若是現在讓他起死回生再給他一把刀讓他複仇的話,南宮笑可不能保證那士兵會不會用那把刀來殺他,而不是那個手刃他的金甲侍衛。
若是說之前那個被腰斬的那個是無辜的,那現在這個跪在地上求饒的那個真的會使人解救他的欲望大大減少。
人,怕死求饒那是很正常的,人生在世,能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在世界中站穩腳跟的人不多,多數人大抵也有過軟聲求人的經曆。更何況是那人現在求的是人生中最寶貴的財富之一——生命?
求別人饒命確實可以理解,但是他這樣地把自己的同事誣告成反賊,那確實會令打算救下他的人寒心。畢竟若是現在這個人就是這樣表現的話,那若是救了他,待到自己落難的時候,還有誰敢保證他在受到像今天一樣的死亡的威脅的時候,不會像現在一樣做一個落井下石,讓你死後都遺臭萬年的人呢?
雖然這樣的人做出這種行為令人很不滿,但這並不可過多嗬責,畢竟還是有可能有被嚇傻了的成分在裏麵,大略就是一個正常人在死亡威脅時做出的不由自主地盡可能對自己有利的一切行為,這也並不是不能理解的。
這樣的人,其實他們還並沒有取死的理由,隻能算是一個平日裏的受教育程度並不充分的升鬥小民做出的在尋常不過的反應。南宮笑不是個獨裁蠻橫的人,他不可能要求每一個人都得像他心中所想的英雄形象一般,不畏強暴、剛毅不屈,寧死也不向敵人妥協。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價值觀,南宮笑並不會因為自己鄙視某個人的性格而主觀地判斷他的對錯。
而若換一個場景的話,南宮笑也是會毫不猶豫地出手相救的,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但是現在他除了身份尷尬以外,卻多了一個讓他先靜觀其變的理由:他那右眼看到了房間裏有個能量流轉的身影已經慢慢地站起了身來……
南宮笑他在需要等,耐住性子等著房間裏麵的人出來,他迫切地需要確認——究竟在那房間裏麵的是不是封淳於浩!
使用火元素的那個金甲侍衛目無表情地看著跪在他跟前像搗蒜般磕著頭的小侍衛,但任憑那小侍衛在他麵前磕得滿臉鮮血,那金甲侍衛依然沒有任何動容。他在將之前那可憐的小侍衛一戟腰斬時一不小心流露出來的嗜血和暴戾現在已經在他的臉上看不見蹤影。顯然,他也是被人嚴格訓練過的,也是會控製著自己情緒的頂級侍衛。而且,他應該也是心中知道,這個侍衛很大的可能是無辜的。
金甲侍衛盯著磕頭的小侍衛,最終依然是淡淡地一字一句地說道:“寧枉勿縱,保險起見,還是把你也給殺了吧。”
說著,他手上的畫戟又被他毫不猶豫地舉了起來,戟尖上的死亡紅光又再次亮起……
那個小侍衛仰頭盯著那越來越紅、抬得越來越高的戟尖,眼睛瞬間放大了,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嘴巴,他想不到這一切竟然是真的,他真的沒想到死亡原來可以來的如此的莫名其妙——他究竟做錯了什麼,他不過就像往常一樣,跟著一個輪班的同事,裝模作樣地帶著佩刀在皇宮裏麵溜達幾圈混混日子罷了。
為什麼,為什麼這些長官可以因為一個誤會的小動作,隨便地把他同事給殺了,連屍體都燒成了灰燼,最後還要順便把他滅口,以絕後患?他不斷地反問著自己,自己究竟是招惹了誰了,除了工作的時候有時稍微偷懶一下,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他在心中呐喊道:“天啊,若是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打死也不會再在皇宮當什麼狗屁侍衛了!”
他心裏是這樣想的,但是口中還是不住地對著那金甲侍衛不斷地求饒道:“我是無辜的啊,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當然,他知道什麼抵抗那些事情基本上是無用功來的,他知道以自己沒有舍得用努力灌澆過的功力甚至比不上那被他的金甲長官一戟秒殺的同事。在他這個暴戾蠻橫的長官麵前,他想做任何抵抗都隻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