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南宮笑意料的是,封淳於浩仿佛知道了他心裏在想些什麼,一直在房門隻有數步遠的地方徘徊著,悠然而認真地審閱著奏章,讓人看起來一副又沉浸在奏章的內容裏麵的樣子。無論南宮笑如何專注地關注封淳於浩的動作,他還是依然故我,無論怎麼徘徊,就是沒有對房門做出突破性地進展,他的行進範圍就是沒有向房門處進行擴張,反而還有不斷地往房間裏麵縮進的意思。
不得不說封淳於浩確實是藝高人膽大的人,他明顯就是跟南宮笑擺空城計。他隱約猜到暗處的那個人似乎並不想暴露身份。這樣的話,他隻要讓夾穀傷在現場宣告他不久後就會回來這樣的消息的話,那他輕舉妄動的可能性應該就不算太大了。
自己也不能太過挑撥他的神經,盡量地離書房房門近一點確實是對自己安全的一個保障。但是卻是要把握一個尺度,既然已經確保了自己沒有太大的危險的可能的話,那就盡量地不要刺激那位潛伏者的神經了。
因為那個人百分之百是衝著他而來的,若是他貿貿然就離開這間房子的話。一方麵會打草驚蛇,讓他意識到自己發現了他的存在,迅速逃離現場。另一方麵也有可能讓他覺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若是讓自己離開這個房間的話,以後就再難下手了,這樣恐怕會刺激他加快對自己行動。
顯然,這兩點都不是封淳於浩所希望發生的。因此,按兵不動卻是封淳於浩此刻最好的選擇。拖!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拖。他要拖到他的救兵來了為止,而且在這段時間內,他一定要控製住對方的行動,讓自己的救兵到來之前,盡量地保護好自己,不要刺激對方,讓對方對自己下手。即便對方真的對自己下手的話,他也要留下足夠的後路,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不得不說,封淳於浩這樣虛虛實實對於南宮笑這樣的人來說卻是蠻有用的。南宮笑自負風流瀟灑、遊戲人間,但是他身上確實背負得太多東西了,可悲的是,有許多東西他自己背負了這麼久竟然都沒有察覺。
若他是一個孓然一身的人的話,那封淳於浩這些無聊的小動作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個笑話。他哪裏會管封淳於浩在幹些什麼、有什麼人保護啊,直接就衝進人群之中把封淳於浩抓了又怎麼樣了把。雖說有什麼通魂期的魂士是不能夠隨便參與到世俗界的戰爭中的,但是封淳於浩也確實是派人追殺過他的。
那麼的話,也可以算做是有點私人恩怨在裏麵了,他獨身一人來跟他算賬倒還是有一定情理的。畢竟雖說修為高強的魂士不能夠因為世俗戰爭而隨便出手,但是總不能因為這樣就要忍受這樣一些他們看起來就像蒼蠅一般存在的東西,對他們無盡地滋擾卻不能還手吧。
現在這樣的情況,被動的一方反而成了南宮笑了。他隻能夠傻傻地等待著封淳於浩突破他的底線?不,這個想法一經過南宮笑的腦袋就被他給否決掉了。因為這樣實在是太過憋屈、太傻了,完全不符合南宮笑的性子,他沒有辦法接受這樣完全被動的、不由自己掌控的局麵。他希望一切都應該在他的控製當中,都以他的行動為主導,事情都應該按照自己的思路發展。
讓南宮笑迷惑不解的是,為什麼事情竟然會變得如此不由自己控製,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完全地處於被動狀態的?明明他才是襲擊者啊,為什麼南宮笑總感覺自己的一切都在別人的控製當中呢?他非常討厭這種感覺,這種狀態。內心深處那種不妥的感覺越發越嚴重,他開始嗅到到了蹊蹺、陰謀的味道。
於是南宮笑不再理會那個像上了發條的玩具娃娃那樣在那裏來來回回的封淳於浩,轉而打算把自己心中的疑點一個個串起來,連成一條清晰的思路,以解決他心中的困惑,同時也讓他脫離這樣的被動的狀態,重新把握在這個房間裏麵的絕對的節奏。
他努力地回想,其實一切本來都是在他的控製當中的啊,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情況發生改變,封淳於浩的行為變得蹊蹺的呢?
南宮笑閉上自己的雙眼,他腦中像放電影一樣回溯著剛剛封淳於浩於夾穀傷談話時候的種種場景。突然,他靈光一閃。兩眼精光一綻,似乎抓出了什麼蹊蹺的地方。
“對,奏章,封淳於浩說要讓夾穀傷過去看奏章的紕漏的時候。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封淳於浩的行為就開始有點怪異了。為什麼封淳於浩會無緣無故地向夾穀傷展現奏章的紕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