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君懷到底還是反抗了,孤注一擲的政變,那一日,瀛洲蓬萊方丈山再一次的暴動,很多地方都血流成河。
郢都的中心,張弦和雲沐曦,陸星河,在高處望著整片山河,讓淩冽的寒風刮著自己的臉頰,想去除心中的陰霾。煥發新生的郢都再次麵目全非,變成了一座廢墟,空中彌漫著燃燒的煙霧,空氣中一股血腥味。
張弦的耳朵裏甚至還回旋著呻吟聲、哭喊聲。
這樣生靈塗炭的日子,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永永遠遠不要再有戰爭。
他看夠了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
“報,逆賊南君懷在司空元帥的圍剿下,投河自盡。”
長長的節報一聲聲的從遠處傳了過來。
當所有事情都落於塵埃之時,高處卻一片寂靜,張弦握著雲沐曦的手,心中卻沒有任何的歡喜,隻有說不盡的惆悵。
一身白裘的雲沐曦,望著張弦,滿懷的擔心和害怕,終於在此刻平靜了下來。
三人靜默了許久之後,陸星河終於開口問道:“那麼月如眉該怎麼辦?還有她生下的孩子,陛下,準備怎麼處置?”
張弦牽著雲沐曦的手緊了緊,低沉問道:“孩子已經抱出來了嗎?”
“是的,抱出來了,我已經叫人圍住了她住的宮殿,要怎麼做全看陛下的旨意。”
張弦稍微的沉默。
陸星河卻決斷的勸道:“她現在產後身子未愈,功力大減,錯過此次機會,下一次再動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而且她如果知道雲姑娘活著回來了,到時候陛下和雲姑娘就會陷入危機之中。”
在沉默了更久之後,張玄終於開口道:“我去送送她。”
雲沐曦有些擔憂地拉住張弦道::“我和你一起去。”
張璿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的笑意,試圖鬆開她的手“你不能和我一起去,你要和我去的話,她還不發瘋嗎?我張弦絕對不能讓你再陷入險境。”
雲沐曦緊拽著她的手不放“別扔下我一個人。你單獨見她的話,我怕她會拉著你玉石俱焚。”
張弦扶著她的雙肩,正視著她,沉痛的說道:“沐曦,我和她之間總要有一個了斷,我確實欠她不少,我得自己親自去了結。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雲沐曦糾結了半天,終於鬆開手,“那你答應我,讓自己平安的回來。”
“我盡量,說好的我們不會再留著對方自己孤獨的生活,如果過了一關,以後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那我就在這等你,如果你回不來,我就陪你去。”
張弦拍拍她的肩膀,想想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轉頭對著陸星河說道:“星河叔,你陪著沐曦,我去去就來。”
“陛下,我和你一起去。”
“你們全留在這裏,我一個人去,這是來自皇帝的命令。”
他說完之後,雲沐曦和陸星河沒有再堅持,該來的總要來,欠人家的就一定要還。
悠大的宮殿裏,風不斷的吹著紗帳,屏風後麵一個虛弱的身影躺在床上。聽到了腳步聲迫不及待的問道:“是陛下來了嗎?”
張弦從屏風後麵轉了出來,看著有些虛弱不堪的月如眉,問道:“你身子怎麼樣了?”
月如眉卻欣喜道:“陛下,如眉給你生了一個皇子了,你看見了嗎?那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呀,你抱抱他——”
“我看見了,如眉,謝謝你。”
月如眉,有些害羞“謝我做什麼呀,我們是夫妻,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以後還有呢——”
張弦攔著她話音,打斷道:“我是謝謝你這麼多年的陪伴,每個人都有缺點,你包容了我的缺點,對我一心一意。所以我對你非常的感激,在這裏謝謝你。”
張弦的臉色那麼的沉重,月如眉頓時有些心驚膽跳,“陛下是有心事嗎?南君懷不是已經伏法了麼?”
“南君懷這件事情確實可以告一個段落了,可我們之間總要有一個結果。”
笑容凝固在月如眉的臉上,她慌張道:“什麼結果呀,陛下,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嗎?”
張弦搖搖頭道:“我承認我是個壞人,你做的那些事每一件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我卻從來沒有告訴你我內心的想法,如眉,在很久之前我已經很厭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