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沛英道謝接過,打開後雙眉微微挑了挑,然後溫厚地看向她:“繚繚真是破費了。”
怎麼能稱破費?就是給他再好的東西她也心甘情願。
戚繚繚輕吸著鼻子,坐在一旁癡癡地望著他。
別怪她矯情,她從讀書啟蒙是蘇沛英教的,挨了打之後傷口的藥也是他塗的。
她夜裏作夢,哭著喊著要哥哥,他總是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她麵前安慰她。
她所缺失的父愛母愛,可都是蘇沛英以兄長之情給了她彌補。
進了楚王府之後,她曾經給他弄了好幾個上調的機會,那些都來之不易,但都被姚氏從中作梗,攛掇著蘇士斟一道破壞了。
那些機會,可真真正正是來之不易啊……
燕棠走進來時,一眼看到的就是戚繚繚那副盯著男人猛看的臭德性!
先前在坊間被她氣得直接掉頭先走了,沒想到轉頭又在這裏見到她。
他晦氣地撣撣袍子,漠然地轉開臉,跨進門檻。
“王爺來了!”
蘇慎慈發現了他,迎了上來。
戚繚繚聞聲也看過來。
燕棠冷肅地走到人群裏。
在座諸子弟也紛紛起身打起招呼。
拋開他鎮北王身份不提,他也是他們這班人裏的佼佼者,年紀輕輕便接棒他早逝父親的職務,掌管了金林衛指揮使的差事。
金林衛可是皇宮的禁軍,能坐到這位置就明了皇帝的器重,而他這幾年也兢兢業業地,確實得到了各級前輩的由衷讚賞。
再者他又為人沉穩正派,全無王公貴族們之間的那些壞習氣,自然全數人皆歡迎他。
所以就連隨後進來的蘇慎雲也不著痕跡地擠開離燕棠最近的蘇慎慈,直接捧著杯茶到了他麵前:“棠哥哥,請用茶!”
棠哥哥?
坐著沒動的戚繚繚挑了挑眉。
前世裏不覺得,怎麼眼下聽著卻覺著她這聲“沛哥哥”那麼辣耳朵?
眼前的燕棠跟記憶中的他便不相上下了。
在經過昨夜那麼近距離地細細打量過之後,這會兒看起他這張臉又有著別樣的一股味道。
別的也罷,最迷人的是那雙眼裏瞳色幽深,恍若煙波浩淼,深到會讓人不自覺地提防若是看久一點,會不會被那眼波淹死……
隻可惜一張臉終年不見笑容,這張臉便顯得美得少了些生氣。
戚繚繚目光最後從他嚴實的襟口漫過,然後回想起前世裏這一日。
“阿慈給我傳杯白開水。”
燕棠沒看蘇慎雲,直接扭頭跟蘇慎慈。
餘光掃見若有所思瞄著這邊的戚繚繚,他眉頭又冷冽地皺起並轉過去。
戚繚繚扯了扯嘴角,也移開了目光。
這一移開,她就看到了被無視的蘇慎雲。
蘇慎雲才剛十二歲,按還掀不出什麼風浪,那個時候她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目標隻放在姚氏身上,不光是未曾想到她後來暗地裏做的那麼齷齪,也沒有想到眼下蘇慎雲的出現是蓄意的。
雖然後來蘇慎雲還是沒有嫁給燕棠,也沒有什麼後續,而且燕棠沒幾年也死了,但如今以她二十四歲的靈魂看起來,眼下的蘇慎雲心裏在圖謀什麼是昭然若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