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杜若蘭抱著肩膀縮成了一團,聽到她聲音,倒是驀然停止了咒罵。
戚繚繚望著,又嘖嘖地道:“瞧瞧,這就是夥同他人謀害有病在身的姑娘的杜家二姐呢!”
“你這個賤人!”杜若蘭撲過來,抓著窗戶杠子咬牙切齒地瞪她:“我總有一要讓你敗在我手裏!”
“省省吧!”戚繚繚懶懶直了直身,笑望著她:“你哪輩子都奈何不了我。”
杜若蘭被她這樣望著,莫名生出些寒意。
戚繚繚目光粘在她身上,像是真要掌控她幾輩子似的。
蕭珩回京不到一個月,皇帝就賜了王府給他,不到半年,他就請旨跟她蘇慎慈訂了婚。
那時候的他風頭一時無倆,雖無生母在世,卻不但有皇帝的疼愛,還有太子的照顧,比起眼下這時候眾人眼裏香餑餑似的燕棠來,乍然出現的他一時風頭更甚。
他們那樁婚事同樣也賺盡了世間人的眼球。
身份丟在閨秀堆裏並不見得頂尖的蘇大姐,忽然也受到了萬眾矚目。
大婚時的隆重又羨煞了京師一幹人。
蕭珩幼年在外長大,無宮廷裏養就的拘束,不但知情識趣,婚後更是對她溫柔意。
這些當然都是引來一切妒意的來源。
杜若蘭那時候恰好沉浸在被杜家為了逃避讓她嫁給殘廢的榮望、而隨便給她許的婚事的鬱悶裏。
她瞄上了蕭珩,不管是長相還是身份地位。
之後就把蕭珩的床給爬了,事後還提出想要住進王府來。
蕭珩沒明確回應,隻是讓她來尋她。
“起來,我還得多謝你,是你讓我明白沒有上掉餡餅這樣的好事。”她托腮笑著,目光清冷。
杜若蘭爬蕭珩的床的時候是她婚後第六個月,那個時候她正興衝衝地調理身體想給他生孩子。
吃藥的時候杜若蘭帶著滿脖子的紅痕哭哭渧渧地來找她,跪在她麵前訴著有多麼離不開王爺。
她記得她端著那碗藥,直端到它從溫燙到冰涼。
她毫不懷疑蕭珩跟她有了床幃之實,蕭珩那樣的男人,有令許多女人為之沉醉的本事。
最後她把那碗冷藥也慢慢喝了,笑著答應了她。
送上門來的賤人,她蘇慎慈當然不會讓她失望!
三個月,她讓她死在她拿來準備毒死她蘇慎慈的粥裏。
屍首被她派人丟到了杜家大門口。
當年遇到蕭珩之後她一度也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
直到杜若蘭出現,她終於明白了,不是她運氣有多好,而是她的壞運氣還沒有到來。
她孜孜以求著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並沒有在蕭珩那裏得到,他依舊對他溫柔,同時也對別人溫柔。
“戚繚繚,你不要太囂張!”杜若蘭咬牙道。
“囂張?”她笑起來。
靜靜望了夜空半晌,然後又似笑非笑地指著她身後那張炕:“你知不知道,那夜裏我在這裏已經死過一回?
“杜若蘭,一條人命呐!你還我囂張?
“你就給我聽著,從我逃出去的那刻開始,就隻有我怎麼折騰你的份,絕沒有你算計得過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