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想要真正獨立起來,還得讓你大哥留在京師。進什麼衙門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朝上紮根下來。”
抽空與戚繚繚到蘇家的時候,戚繚繚這麼。
現在蘇慎慈也很願意跟她聊聊這些事,總下意識地覺得她不會嘲笑她,甚至於,還有可能給她提點意見。
果然,在到蘇沛英的前途時她就一針見血地道。
她又:“不光是他得在衙門裏站穩腳跟,關鍵是你必須讓他留在京師,這樣你才不至於孤立無援。
“隻要留在京師,哪怕是別的衙門,隻要能有人能撐得住他,不入翰林也不要緊,這不是唯一的出路。
“最主要的是,目前情況下,你得讓他背後擁有個可靠的後盾,而這個後盾,還不能是可以被你父親及姚氏所影響得到的。”
明白點,就是得憑蘇沛英自己的本事替自己尋找個靠山。
憑他的才能及家世,如果沒有姚氏作祟,他完全可以不用另謀支撐,闖出一條路來全無問題。
但有前世之事為鑒,這種情況下就不能不尋求外力支持。
而且這股外力還必須能夠無視蘇士斟夫婦的影響力,能堅定地支持和關照到蘇沛英。
否則的話,即便是這次留下來了,姚氏他們日後還是有機會把他給弄走。
蘇慎慈倒是沒想到這麼深遠,聽完還微微愣了愣:“讓我大哥去巴結朝臣?我怕他——”
蘇沛英品性端正,別去巴結朝臣牟利,就是當麵奉承幾句他都不會肯。
再她自己也是有些接受不來的,士人女子的清高,她也是有一點的。
戚繚繚毫不意外,她道:“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沒有絕對不能做的事情,無非權衡利弊而已。
“借助外力不見得就是巴結奸佞。
“如果能夠得到朝中一些賢士的賞識,可以拉扯你們脫離苦海,何樂不為?
“你們目前最大的困境是擺脫蘇家的控製,隻有做到這點,之後才有條件維護你們的‘清高’。”
如今的她心中早已不複當年非黑即白的單純,蘇慎慈的顧慮在她看來,是沒有必要的。
她當年的這份清高,也早就不知被她丟棄在歲月的哪個角落裏。
如果能夠有合適的力量可以借助,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甚至可以是件極好的事。
蘇慎慈不覺有些動搖。
因為不管怎麼,之於她和哥哥來,擺脫蘇家的掌控的的確確是最迫切的,也是最關鍵的。
戚繚繚一個外人都這麼犀利地點破了她的困境,她沒有理由再回避。
“可即便這不失為一條出路,現如今所有關照我哥的人都繞不開我父親,我們又哪裏有辦法繞過他而去尋求別人的幫助?”
朝中有交往的世家多是與蘇士斟有交情,這些人想也不必想,定不會冒著得罪蘇士斟的風險,幫著蘇沛英兄妹跟蘇士斟對立。
不管蘇沛英是去是留,是往哪裏伸展他的仕途,他們都隻會順著蘇士斟的意思來。
除此之外,泰康坊裏的人倒是熟,可他們都是勳貴,地位高也插不上手。
何況,同樣不會有人輕易繞開蘇士斟去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