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繚繚皺了眉頭。
她知道蕭珩素有城府,卻沒有想到他居然如此之快把他私下回京的事告了給皇帝。
這麼看來他這個人竟比她過去所了解地還要縝密,這可是把她有可能前去告密使他變得被動都給提前抹煞了。
她一想到他的突然出現有可能是懷著別的用心,就沒法再從容視之。
她攏了攏衣襟:“色不早。我要走了。”
蕭珩點點頭,卻又忽然指著她身後道:“你的張飛要掉水裏了。”
她驀地回頭,隻見戚子湛交給她的紙鳶果然正直直朝著湖麵撲過去!
她立刻提線,無奈時機太晚,紙鳶在半空被拽得抖了一抖,又還在往下滑落。
“你把剛才的話收回去,再誇我兩句,我就幫你撈回來,怎麼樣?”蕭珩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戚繚繚瞪他,依然顧我地拽著線,沒理會。
幾句好話自然事,她若非過來人,不準也就從了。
完了他也確實會真幫你撈,但撈了之後,便還會有下一著——如果他確實對你有興趣的話,他不定會陪著你一起放起來。
總之對他這樣的人來,要跟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搭訕成功,簡直不要太容易!
可惜她是已經從他那個深坑裏爬出來的人,對他這些路數,實在是了解得很了。
而且,不過就是隻紙鳶而已,拽不回來她也賠得起!
她手裏拽著線,人也一麵往洲頭跑。
蕭珩見狀,摸摸鼻子,然後懶洋洋踮腳騰身,掠向湖麵了。
戚繚繚跑出沒幾步,就覺著紙鳶又有了阻力,扭頭一看,紙鳶正被立在原來樹下的他捉在手裏。
“風寒露重地,別跑,心又喘。”他揚唇抬了抬手裏的紙鳶。
戚繚繚望著他,不動了。
好歹她是個過來人,而且還正是在麵前這位手下過來的。他這麼做若是還不能別有用心就見鬼了!
坦白,戚家從上到下都還長得挺不錯的,“戚繚繚”也確實長得算得上吸引人注目,就蕭珩那花心浪子的德行,把她當傻啦吧嘰的少女玩玩風流遊戲也不奇怪。
可是他就是再花心,也不至於一來就獨獨盯上了她。今日行宮裏多少漂亮姑娘?且多的是名聲舉止都比她更好的。
方才她罵過他之後,他便是不計較,也該不屑地笑笑扭頭就走才是。又何以會還幫她撿風箏,且還囑她別在風寒露重的夜裏奔跑?
他這顯然是連她有哮症的事都打聽過了?
而且,如果純粹隻是因為花心,那麼他為什麼會在宮宴上借著解圍的機會表達對靖寧侯的好感?而且剛才還連罵都罵不走,還跟她裝什麼深情款款!
這家夥,他倒底想幹什麼?!
想倚借戚家的威望兵權?
那為什麼前世裏他沒有圖謀?除去與戚子煜保持了幾分正常交情之外,沒有更多地親近戚家?
就算是戚繚繚死了,坊間還有那麼多勳貴,邢家幾位姑娘,程如嫻姐妹,這些都是他可以大肆發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