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繚繚聽得皺了眉頭:“就這麼點事兒?”
翠翹睜大眼點點頭。
戚繚繚就把手裏一方香脂放下了。
在她看來,蘇慎雲這點伎倆根本用不著放在心上。哪裏用得著置氣?
索性順勢把人把叔公們老太太們麵前一塞,讓他們自個兒領養回去豈不省事兒?
都是站著話不腰疼的,當初蘇士斟欺著他們兄妹的時候他們個個裝死人,眼下換了蘇沛英當家,倒是有底氣來替蘇慎雲出頭了!
到底還是蘇慎慈太年輕。
但這也不能怪她,前世裏她這個時候本來就是個衝動易怒涉世不深的少女,空有一腔理想而不知如何付諸實現。
這世裏她沒有遭遇唯一疼愛她的親哥哥的遠離,也不曾真正有需要她孤身直麵蘇士斟和姚氏肆意迫害的時刻,她怎麼可能會快速成長得起來?
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歎息,但願她將來別走彎路,要能真正變得自強起來才好。
翠翹今兒夜裏就留下了。
她比戚繚繚還大半歲,但因為戚繚繚素日的強勢,所以反而顯得活潑很多。
自打來了他就沒停過手腳,打水拿笤帚,連夜將她裏裏外外全給清掃了一遍。因為沒有備用的臥具,戚繚繚索性讓她上床跟自己擠一床了。
翌日按時起床,外頭還蒙蒙亮,就傳來練兵的號角聲。
翠翹見到她將頭發在頭頂簡單束成素髻,又套上軍裝後英姿颯爽的樣子十分祟拜。
辰末回來,用了飯食,正要打發翠翹回去,邢爍過來了,道:“打聽到了,他來這有兩三日了,就住在鎮上的悅喜客棧。
“也沒有怎麼往哪兒去,就去逛了逛廟會,然後騎著馬周圍轉轉,哦,還去過隔壁的南坪鎮,以及往南坪鎮的容記茶葉去過兩回。
“別的都不算什麼,但這茶葉鋪你或許會有些興趣。因為這鋪子的東家,就是許靈鶯。”
邢爍到這裏,眼神也變得幽深起來。
戚繚繚還真就被這個發現給弄得愣了一下,她道:“許靈鶯的鋪子?”
這真是萬萬沒想到……
但她偏生也就剛好記起來,許靈鶯在被孫彭接進京之前,與其生母確實是在通州住過多年,且也還正是開的茶葉鋪謀生。
再想想孫彭調回京師也是他的手筆,這麼來,他接近孫彭的確是為了許靈鶯?
可印象中他——是了,前世他回京時孫彭還在司禮監,那個時候他有沒有接近過他,她也找不到什麼痕跡。可他這又是在幹什麼呢?他為什麼會盯上許靈鶯?
他接近任何一個女人她都可以認為他是在拈花惹草,可許靈鶯分明行動不便,且還是孫彭的人,他這明顯不是!
不過許靈鶯的父親是許潛……
想到這裏她目光一閃又看向邢爍。
還沒開口,邢爍又已經道:“這麼來,我現在也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了。”
他凝眉半伏在刀架上摸著光溜溜的下巴。
許靈鶯的背景他當然知道。她本身並沒有什麼可挖掘的,如果有,那一定是關於她父親。“難不成許潛的死還真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