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你壓根就沒有懷疑過孫彭。”蕭珩直直看過來，“所有許潛的事情，在我們查之前，你隻聽過孫彭的一麵之辭。
“但孫彭當初跟你們的都沒有什麼問題，隻是有些事卻被他巧妙地回避了過去，比如許潛死時惠香在哪裏？
“他為什麼能夠把有了身孕的她自許家帶走？”
戚繚繚望著桌旁爐上咕咚咕咚煮著的茶，思緒翻滾。
當日孫彭在到這段過往時的確沒有細，而她與燕棠因為聽觸及到皇帝的私隱也都默契地沒有追問。
如果確實如此，許潛在出行之前把惠香送走是不是就不是巧合了？那是他早就知道有可能會被皇帝問罪？
“他們不是去圍場狩獵嗎？”她看了眼他。
“確實是狩獵。但誰能狩獵的同時就不能幹點別的？”蕭珩揚唇，唇角有些許冷。
轉而這冷意消去，他又恢複慵懶：“目前至少可以猜測，許潛在出發之前，可能是知道自己會麵臨些什麼事的，而且他很可能還知道這件事不太好對付。”
戚繚繚驀然就想到了皇帝給她下過的那道旨。
皇帝也過倘若她透露出去的會有危險，那麼會不會當年許潛也曾受命去辦過什麼事？更甚至，當年會不會就是像她一樣去查她手裏那個狼頭的圖騰？
“你是孫彭有可能會知道些什麼？”她問道。
“至少我們目前想到的，孫彭一定想到了。而孫彭所知道的，許靈鶯一定也知道。
“所以我想先確定一件事，就是許潛究竟是否是因為預知了危險而將惠香先送走的。”
確定了許潛的死是否出於意外也很關鍵，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明那段時間確實有事發生，皇帝殺許潛也就不會是對外的以下犯上觸怒了當時身為太子的他所致。
再聯想到他無法查證的那段行蹤的時間……
蕭珩輕轉著杯子，目光又略略變得深黯。
如果最初他的本意隻是為了查知真相讓自己落個心安，到如今，他也開始覺得事情或許不那麼簡單了。
這就像是衣服上被勾出來的一根紗，隨便扯了扯，便又扯出好多根紗，甚至是個窟窿來。
戚繚繚將他神色收進眼底，也未曾停止思緒。
不管怎麼，目前他們的路線的確是一致的。那麼幫他去孫家走一遭，其實也算是互利互惠。這於她來沒有什麼損失，她可以不拒絕。
想到這裏她道：“王爺把這些兜給我聽，這是吃準我會答應你的了？”
蕭珩看過來：“這對你來沒有什麼壞處。”
“雖是沒有壞處，好處也不見得太多。”
“那你還想怎樣？”蕭珩笑了下。
“我想知道燕棠的身世是怎麼回事。”戚繚繚放了茶。
“你查的這件事，或多或少跟燕棠的身世就有關。”蕭珩深深望著她，“我既然肯讓你查，你覺得，我還會真想過拿這個來要挾你麼？等你去了孫家回來，我再告訴你。”
戚繚繚冷淡地看過去。
“我要聽全部的。不能有半字虛言。”她道。“而且，這件事情我必須告訴燕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