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誰嫁給他真是太有福氣了。子湛長得也不差,又會做飯又會打仗還接地氣,根本不像一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人。”
戚子卿胸脯又開始起沉。
“誰不食人間煙火?”他叭嘎一聲捏碎了瓜子,“你見過我這麼接地氣的‘神仙’嗎?”
“沒。我沒見過神仙。”戚繚繚攤手,“不過話又不是我的,是她的,你跟我糾正有什麼用。你就是跟我你是個佃戶泥腿子,我也隻是聽聽而已。”
到這裏她又坐直了看向他:“我,你要是對薇沒那個意思,就別招人家。”
“我哪兒招她了?”
“那你打聽她這麼多幹什麼?”
戚子卿默坐了會兒,正好紅纓端了果子進來,他順手拿了隻桃子在手裏,起身道:“我懶得理你。”
戚繚繚對著他背影笑了下,揚聲道:“她去徐夫人那屋了。”
……
這些日子院子裏氣氛實在壓抑。
去察罕是徐坤自己提出來的。走的時候也沒吭聲,還是何忠進來傳的話。
徐夫人在窗內目送他離去,蜷緊的手指張開又蜷緊。
邢薇來的時候,她正對著幅發黃的絲帕在出神。
對於邢薇的問候,她並沒心思回應什麼。邢薇坐了片刻,便也就走了。
屋裏顯得格外安靜。
她捧著臉靜默半晌,隨後放下手,沉氣看向並排而放的兩個鴛枕。
上月光半圓,星星倒是挺亮。
徐家院子的壓抑丁點兒都沒有影響到這片草原。
星光下四處不乏走動的將士,偶爾有清脆的女聲,那是女眷也相約出來散步了。
戚子卿踱到徐坤住處外的草地上時,正好見著邢薇抽了根長草在手裏,邊搖著邊哼著歌兒往回走。
那身影在月光下,靈動得像一隻歡快的猴子。
戚繚繚含沙射影地酸了他一通,他想了半晌,不知不覺又還是走到了這邊來。
或許隻是想證明自己並不是那麼清高,又或者隻是睡不著。
但不管怎麼,他知道自己是來找她的。
眼瞧著她往前走了,正要邁步趕上去,而校場方向卻突然傳來道清脆但不那高亢的鈴聲!
未等他反應過來,前方的她已然拔腿:“不好!有人劫獄!”
大營的牢獄設在校場外圍的石屋裏,石屋外頭則由工匠兵布下了機關,一旦有人硬闖,那麼就會牽動暗處的警鈴!
沒等邢薇到達,石屋外頭的將士已經拉開了備戰陣勢!
而約摸二三十名黑衣人則正從開啟的石牢內挾著被困多日的安達走出來!
這安達可是當初跟圖真合謀自她和燕南眼皮子底下把戚繚繚他們給劫走的主犯,眼下這幫烏剌狗賊居然還想強闖進來將他帶走,這怎麼可能?!
邢薇到了跟前,立時奪了士兵手裏的大刀衝上去:“惡賊哪裏逃!”
她話音剛落,戚子卿也正好趕到,連忙將桃子塞進懷裏,拔劍便攻向正挾住安達的黑衣人,然後道:“速去通知營防!然後派人過來增援!”
士兵得令,隨即抽身離去了。
邢薇見著他,雖是驚怔,但眼下殺人要緊,又哪裏管得了那許多?自是卯足勁地跟敵人拚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