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馗見圍觀的人都嚇得遠遠的躲去,清光一閃,又回坐到原來的位置上,依舊翹足抱膝,衝著胖老板罵道:
“你這蠢豬也似的東西!老爺不過到櫃台前張望了一下,說說話而已,你就罵罵咧咧的,還找來一大群幫凶,他們好使嗎?不給你一點厲害,你還以為鄉下出來的人統統可以欺負?”
店老板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要是旁人早就鞋底抹油——溜了。可他卻舍不得店裏銀子和貨物,也就硬著頭皮留了下來。
方才一番打鬥,他看得是一清二楚,也知道這老頭來曆不凡,不是仙人也是世外高人。他早嚇得兩腿抽筋,牙齒打顫,雙腿一軟,便跪倒在地上。
磕頭如同雞啄米,苦苦哀求道:“大仙爺爺你就行行好吧!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仙顏,罪該萬死!以後再也不敢了,小的願為您塑造神像,也列擺在神佛之中。”
堯馗一聽這話,更為惱火,喝道:“什麼?你也想把我塑造成像,當成商品來賣啊?我看你是鑽到錢眼裏了!”
他一回手操起一尊佛像,問道:“店主,這尊能值多少銀子?”
店老板道:“少說也點二百文,大仙如果喜歡,就送給你吧!”
堯馗道:“沒用!沒用!既然送給我,就請大家聽個響吧。”說著把手一撒,佛像落地,“咯嚓”的一聲,瞬間變成一堆瓦礫了。
堯馗又由貨架上搬來一尊青銅空心的財神塑像,問道:“這尊貴吧?能值多少銀子?”
店老板哭聲說道:“大仙!我都求過你了,你就別扔了,我還點指著它吃這口飯呢。”
堯馗“哦”了一聲,道:“原來你是指著財神爺吃飯呢?這是假的,要它又有何用?明個我帶你去見真的去。”說完往地上一扔,哐的一聲又裂為兩半。
一連氣堯馗摔壞四五件,每一聲響動,店老板都像揪心似的難受,他要是不在跟前看著,還好一些,這老頭還能消消氣,也就走人了。可他愛財如命,一做出心疼的樣子來,堯馗更是來氣,抬起右腳要將貨架子踹倒。
就在這時,忽聽門外有人高聲喝道:“呔!何方妖人就敢在此撒野!”
堯馗收住了腳,扭頭一看,見一個白衣少年走了進來,不但英俊非凡,渾身上下還閃著靈光,一看就知道來者不是凡人。
堯馗嚇了一跳,心想:“我砸了聖像,一定是激怒了上仙,這要是讓玉帝知道我在凡世作亂,一急眼,說不定又給我定個什麼罪,看來我這輩子是回不了天庭啦!”
轉念又一想:“我要是離開這裏,是我砸得又怎麼樣?真要問起我來,我就把頭一晃,任他們怎麼審問,我就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拒不承認,他們能把我怎麼著吧!”
他把衣袖一抖,道:“好了!好了!咱氣也出了,人也服了,老爺咱也不玩了,走人嘍!”
說完,跳下櫃台,拍了拍屁股,把身子就地一轉,白光一閃,這老頭遁光而去。
來者正是太平小聖,他把紫葉安置在一家客棧裏,這才抽身來到仙緣閣。
小聖不知此人是妖還是仙,心想問明究竟,可這老頭一見自己,遁光就逃,小聖哪裏肯讓,急將身子一晃,也遁光追了出去。
小聖遁術要比堯馗的遁術快上幾倍,還沒跑出三十裏,就被小聖反超了過去。身形急轉,攔住了去路,厲聲喝道:“何方妖怪,快快報上名來!”
堯馗見來者遁光神速,要強過自己幾倍之多,看來逃是逃不了了。腳步一收,停了下來,歪了歪腦袋,仔細看了小聖一眼,滑稽地一笑道:“小兄弟,腳力不錯啊!你著急忙慌的,追我這糟老頭子幹什麼?”
小聖俊目圓睜,厲聲喝道:“少要廢話!你是何方妖怪?”
堯馗捋了捋海下的短胡須,嘿嘿傻笑了幾聲,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你看我這摸樣能是妖怪嗎?我就是一個放牛的,人們都叫我‘二半憨子’!前麵有個牧場,那就是我的家了。”
小聖道:“你別用裝瘋賣傻的招數來欺騙與我,凡胎肉身能遁光隱身嗎?你要不說出實情,休怪我不客氣了!”
堯馗心想:“我說也得完,不說也得完,不如給他來個出其不意,將他製服,興許回天之後,還能給我美言幾句。”
想到這,他又嘿嘿的傻笑了幾聲,道:“我是有些來曆,說起來叫人笑話,我必須小點聲,到你跟前說去。”
說完,他把脖子一縮,雙腿下彎,腦袋向前一探一探的,兩隻小手在胸前伸來伸去。動作滑稽可笑,活像一個小木偶,一步一步的向前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