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罵罵咧咧,口中道:“真他娘的倒黴,遇到個肥豬,還有個唧唧歪歪的。”他伸手一探,卻不禁冷汗直冒,為何?原來他順來的幾個荷包,都不翼而飛了!
他思來想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丟的,就算之前的丟了,可剛剛才順的胖公子的錢袋,又去哪了?莫非,剛才那個土包子?
且不說那個賊子汗津津地立在原地,再說大哥,他昂首邁進酒樓,早有跑堂的迎上來了:“爺來啦?爺是幾個?雅間還是隨堂?”
大哥笑道:“一個,隨堂。”他周圍掃視一番,不禁一愣,但見靠東的一張桌上,真個坐著李神算所說的那三個人:一個白衣少年,一個黃臉漢子,還有一個看上去陰森森的家夥,這三個人身邊各帶著兵刃,俱用細布包裹,各坐一凳,互相瞪視著,倒像是不服彼此一般。
大哥留神仔細看去,但覺這三人精氣內斂,外表絲毫看不出深淺,周身上下也沒有什麼出眾之處,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高手!絕對的高手!霸氣內收,虎臥龍潛,看來那個李神算倒是個真有本事的。
他眼珠一轉,徑直走過去,拱拱手,笑道:“三位,可否搭個台?”
那三人本來貌似有些不和,大哥一過來插話,那三人瞬間變了臉色,那個黃臉漢子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兄台但坐無妨。”
那個白衣少年也笑道:“相遇即是緣分,兄台不必客氣。”
唯有另一個黑瘦漢子,依舊是陰森森的樣子,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珠子骨碌碌地看著大哥,不說話。
大哥但覺背後有些發涼,幹笑一聲:“多謝!”
其時酒樓裏人並不多,稀稀落落坐了七八桌,空位還有不少,大哥有空位不坐,跑到這三人那搭桌,倒像是相識一般,心安理得的樣子;那三人呢,卻也不問。
小二給大哥上了幾個酒菜,瞟了一眼這幾人,笑問:“幾位爺可是一起的?可看看還要添些什麼酒菜?”
四人同時道:“不認識!老子一個人來的。”
小二有些發愣,心道:酒菜擺在一起吃喝了,又說不認識,這,這錢怎麼算?
四人相視,俱是一愣,接著一起訕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大哥把手一攤,笑道:“三位兄台,在下今日未帶銀子,既然與各位相識於此,亦是緣分,三位無論哪一位,幫在下把這帳結了罷,算是交個朋友,如何?”他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那白衣少年眯著眼,亦是把手一攤,笑道:“三位兄台,在下今日未帶銀子,既然與各位相識於此,亦是緣分,三位無論哪一位,幫在下把這帳結了罷,算是交個朋友,如何?”他說得同樣理直氣壯,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那黃臉漢子捋了捋胡子,有樣學樣,把手一攤,笑道:“三位兄台,在下今日未帶銀子,既然與各位相識於此,亦是緣分,三位無論哪一位,幫在下把這帳結了罷,算是交個朋友,如何?”語氣神態同樣分毫不差。
那個黑瘦漢子一愣,一臉的無奈,澀聲道:“我也沒帶錢,你們誰幫我買了單罷!”
他話還沒說完,大哥、黃臉漢子、白衣少年已經哈哈大笑起來,黑瘦漢子老臉一紅,卻沒發作。
掌櫃的聽得明白,這四個人敢情是要吃霸王餐不成?他也是見過些風浪的人,依舊不動聲色,隻是悄悄吩咐了一個跑堂幾句,便讓廚房照常上菜。
四人吃完了,卻不再動作,亦不再說話,便如泥塑木偶一般,一動不動,連眼珠子也不再轉動一下。
小二過來收拾桌子,看見這四人這般模樣,嚇得肋下冷汗直冒,急急收了碗筷而去,哪裏還敢再提什麼酒錢之事。
掌櫃的也是見得多了,一看便知道這四人乃在比拚,他一抹額頭上的冷汗,剛要製止幾個從後堂衝出來的惡漢,但已經來不及了,那幾個惡漢怒吼道:“你們竟敢來這吃霸王餐,看你爺爺我打得你們屎都出來!”個個操著家夥就朝大哥等四人身上招呼。
掌櫃的暗暗叫苦:這幾個爺都是高手,你們這麼上去,他們惱起來不把這店拆了才怪!
但已經來不及勸阻了,那幾個惡漢還未碰到大哥等人,全身就像遭電擊一般,接著一股大力湧來,幾條大漢就像斷了線的風箏,怪叫著往後倒飛出去,說也奇怪,不偏不倚,都是從窗戶、門口跌出去的,連碗筷都沒碰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