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大哥悄然摸到後院,一縱身,輕巧地落在院中,腳未沾地,就有幾十件細碎之物破空襲來,大哥輕喚一聲,仰麵跌倒。黑暗處,有人輕聲呼道:“中了嗎?”
大哥應道:“中了。”他手中一翻,飛出十餘枚銅錢,分襲四周,聽得一連串輕哼,再無聲息。
大哥起身,拍拍衣服,又向內院閃去,一路上躲過七處暗卡,前麵是一座院落,其中有一間小院,門口有兩個持刀大漢,把守甚嚴。
大哥心想:莫不是有什麼珍寶?於是使出了貓行之功,從側麵悄悄摸去,無聲無息地潛進院子,上了屋頂,解開瓦片往屋內一張,卻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美豔婦人,正懶慵地斜倚桌旁,一會沉思,一會皺眉,一會伏案啜泣,大哥看得興趣索然,心道:有什麼東西這樣大不了的?女人就是愛哭,真是些麻煩東西!
他不再理會那婦人,順著屋頂就向主廳飛掠過去,遠遠地聽到有人報告:“門主,外麵一層的十三個弟兄,中了不知什麼暗器,都昏了過去。”
一把雄渾的聲音道:“看來今晚貴客臨門,傳令下去,撤了暗卡,各處點上燈火。”
大哥輕踩瓦麵,來了個‘珍珠倒卷簾’,哪知道他左腳勾住了,右腳卻勾了個空,頭下腳上,倒栽了下來,一時驚動廳內的人,立時有幾個漢子把他拿下。
大哥偷眼看去,見廳上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個頭不高,氣度卻甚從容,一臉威儀,正是唐家掌門人唐振。
唐振見了大哥,目光如炬,上下打量一番,緩緩問道:“朋友,來我唐門,有何貴幹?”
大哥故作驚恐狀,閃縮答道:“呃,這……這個,自然是……受人指使的了。”
唐振緊接著問道:“受何人指使?”
大哥眼珠骨碌碌地轉了兩圈,低聲道:“黑竹竿派我張天龍來的。”他嘴上服軟,心中卻是笑破肚皮。
唐振臉色微變,冷哼一聲:“那狗東西!來人,把這人押下去關牢房。今晚還有貴客到來,沒空跟他囉嗦。”大哥心下大樂:這老東西還以為搗蛋的人還沒出現,卻不知老子便是沒處睡覺,借你的地方歇歇腳罷了。
大哥給推進土牢,他幾日未曾好好睡過,本就有些困乏,當下不管髒臭,倒下呼呼大睡,全不在意。
第二日,早飯還未送來,卻有幾個人來看他,除了唐振,還有幾個五六十歲的老者,最後進來了個年輕人,赫然正是唐天縱,想必他已將路上經曆都告知了唐振。
唐振指著大哥問唐天縱,沉聲道:“縱兒,你認一認這個人。”
唐天縱喏喏答應,看了一會,道:“回稟父親,此人正是路上打敗豪弟,與孩兒大戰數十回合之人。”一位老者哼了一聲,唐天縱臉上一紅,接著道:“他武功是極高的。”
唐振凝神看著大哥,一言不發,忽微微笑著吩咐道:“取個臉譜來。”眾人皆不解何意,大哥卻暗叫不妙。
唐振命人將臉譜在大哥頭上一套,唐天縱驚呼起來:“哎呀!就是那個在西明附近官道上念誦咱們唐家的秘籍之人,自稱什麼張天龍。”
唐振微笑道:“果然不錯!閣下武功高絕,又刻意栽贓,不知用意何在?”
大哥其實是想用張天龍的名字出醜而已,至於栽贓一層,倒也未曾想到,但別人既然這般問了,卻也不可失了威風。
於是大哥哈哈一笑,道:“老子便是張天龍,難道老子的名氣很大麼?有很多人來栽贓嘛?”
唐振一想也有道理,但此人先是還了唐門失竊的秘寶,又詐作失手被擒,著實猜他不透。自己一夜未睡,就為了等待一個子虛烏有的貴客,熬得雙眼通紅,這口惡氣卻是無論如何都要出的。
唐振心念轉動,正欲下令眾人施放暗器,將大哥射死在土牢之中,忽然聽得牢外警報聲大作,似有強敵入侵,唐振不由的臉色大變,他低聲吩咐守牢的弟子:“看好這小子!”便率眾人出去了,卻未曾看到大哥已然繃緊的肌肉稍稍鬆了下來。
大哥心下冷笑:區區土牢,看得住老子嗎?
他伸手一挫手上的鐵鐐,不料急切之間弄不動分毫。大哥心中發怒,喝一聲,使了十成功力,早將鐵鐐弄得斷作數截。守衛的弟子直看得心驚,待要發出警報,早被大哥出手製服,軟趴趴地昏倒在地。大哥看著那幾截鐵鐐,心下懊惱,尋思道:手中沒有鋒銳的兵器,終究有些不方便,連弄條小鏈子都這麼麻煩,老子得留心尋得一件神兵利器來玩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