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的眼光又回到牆上的金簫上麵,搖搖頭,緩緩道:“彎月能在‘十二天殺’中排名第七,必有他過人之處。既然現在他選擇了和我們作對,我絕不會輕視他。”
輕敵必敗,這個道理,江濤理解得很深刻。
但是過分估計對手呢?是否也是一種錯誤?但無論如何,江濤也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
方垠順著江濤的目光,看了看那支金簫,小心翼翼地問道:“莊主,此簫,有何特別之處?”
江濤臉色瞬變,輕叱道:“噤聲!”
方垠臉色慘白,尷尬地笑道:“是,在下失言了。”
江濤臉色一緩,輕輕拍了拍方垠的肩膀,歎了口氣,道:“這隻簫,不是非常時期,是不能動的。”
方垠亦勉強笑道:“明白了,在下等告退。”
江濤的臉色很難看。
事實上,無論誰遇到彎月這麼一個可怕的對手的時候,臉色都不會好看。畢竟,躲在暗處的敵人,你永遠都不知道他會是誰,會在什麼時間,在哪裏向誰動手。
一個臉色微紅,略顯瘦小的中年漢子走了過來,正是江中流。
江中流沉聲道:“侄兒,你曾得罪過彎月?”
江濤道:“不曾,彎月此番出現,隻怕是有人花了大價錢請了他出來。”
江中流皺著眉頭,喃喃道:“三年未曾出現在江湖的人物,偏偏在這個時候重新出現,究竟是巧合呢?還是真的受人所指?”
江濤道:“叔叔,丁府那邊,可探到些什麼?”
江中流冷笑一聲:“還能怎麼樣?丁老頭滑頭周全得很!一副誰也不得罪的樣子,就是不表明態度!我看他是想讓我們幾方麵鬥上一鬥,反正他女兒嫁誰也是嫁,隻要能給他丁家帶來利益就行。”
江濤冷冷一笑:“這老東西!”
江中流忽又皺眉道:“我剛到丁府的時候,看見主街那個‘仁記米鋪’的繆若星從裏麵出來,丁家少爺還很客氣地送他出來。”
江濤目光一寒,冷冷道:“繆若星麼?他也不是個庸手,有金不換、古長波兩個人幫他,還是有些棘手的。”
江中流陰陰地笑道:“正好做我們的試金石,看看動了他,丁家會怎樣?”
江濤亦是一陣冷笑。
次日辰時。
石娃和幾個夥計正從板車上搬運幾袋粳米,忽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抬頭一看,但見幾十個手執利刃的大漢湧將過來,為首的是一個瘦削但很精悍的漢子,約莫三十來歲,旁邊站著另一個敦實的漢子,手拎一把刀身極寬的板刀。正是‘鐵背蜈蚣’浪飛舟與‘板麵刀’馬冉。
石娃還在發愣,眼前一花,整個人騰空飛起,直直向米鋪門口摔去。他正心慌,忽背後一隻手伸來,輕輕一托一旋,石娃雙腳著地,但覺幾分輕浮,險險站腳不穩。
聽得耳旁繆老板緩緩道:“不知兩位來我這小店,有何指教?”
‘鐵背蜈蚣’浪飛舟臉上抽搐了一下,上前一步,陰陰笑道:“繆老板,想不到你的身手這般了得,佩服,佩服!我們莊主有請繆老板去喝茶,不知繆老板肯不肯賞臉?”
繆若星盯著他,笑道:“勞動江員外請兩位來喚我過去,在下深感榮幸,自然願意前往,隻是你們這樣圍住我的鋪子,影響我做生意,可不厚道。”
浪飛舟見他願意前去,臉上一鬆,隨即笑道:“既然繆老板願意去,我等自然散去。”
繆若星歎了一口氣,幽幽道:“可是大家都看到你們聚在這,若是我就這麼跟著你們走了,大家就會覺得我不是被請了去的,而是被嚇得去的,那我以後做生意就抬不起頭來了。所以呀,我不能就這麼跟你們去。”
‘板麵刀’馬冉冷笑一聲:“此事,還由得你麼?”
他話音未落,但覺眼前一個人影晃動,繆若星的右拳已向他胸前直直搗來,馬冉駭然,急忙橫刀一封,便聽得一聲悶響,馬冉但覺胸口一悶,忍不住“噗!”地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也倒飛出去三丈有餘,雙手發顫,手中的刀險些握不穩。
浪飛舟還來不及出手施救,就看到馬冉被繆若星一拳打飛,彎腰勉強站在三丈之外,麵色蒼白,大口喘著粗氣,不覺變色,但他終究是有幾分閱曆,勉強定定神,擠出一絲笑容,道:“繆老板,誤會,誤會!您看這事怎麼了?您方才可是答應了要去見我們莊主的,不要讓在下等難做。”
繆若星看了看他,歎了口氣,攤攤手道:“不是我不去,而是我走不開啊,你看,我就這麼幾個夥計,要搬這麼多的糧食,怕是今天都走不開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