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侍衛神情略略有些呆滯,微微呆了半個呼吸的功夫,恢複如常,懵然不知曾經發生了什麼事。
大哥方才於電光火石之間,在這名侍衛身上連點兩下,其實大有名堂:靠近侍衛的一刹那在他身上輕輕一點,令這侍衛精神為之恍惚;掠過侍衛後,在他背門一點,解開侍衛身上被封的穴道,令他恢複如常。這一切發生在極短的一瞬之間,侍衛的刹那恍惚,足以讓大哥無聲無息地穿行而過。由於封穴解穴的間隔短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些侍衛根本就沒有察覺,也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的損傷。
可謂出手如電,快如鬼魅,巧若繡花!
一息之間,大哥已連過十八名侍衛,離禦書房盡有三丈的距離!
他潛藏在暗處,計算著下一次行動的出手時機與方位。
片刻之後,大哥調整好呼吸,再次閃電般往前掠去,這一次他的動作更輕,更快,一個呼吸之間,他不但掠過剩餘的侍衛,更在電光火石之際抹過守在門口的兩名禁衛,將房門打開再關上,這一切,悄無聲息,一眾侍衛,根本沒察覺,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侵入了禦書房!
大哥閃進禦書房,速度不減反增,一瞥之際,身隨心動,隻在空中留下一個殘影,人已經閃到一排書架的後麵,這才敢偷眼細看房內的狀況。
禦書房內沒有點燈,一片幽暗,隻有微弱的月光透過窗紙以及屋頂透光的琉璃瓦,讓屋內不至於完全黑暗,依稀可辨認出屋內大件的陳設。
大哥久居山中,練就一雙黑暗視物的好眼睛,當下全神凝視,仔細打量著禦書房裏麵的陳設。
但見禦書房長寬各有十餘丈,高約五丈,數個碩大的屏風將禦書房隔開若幹個區域,四麵立著十餘個書架,密密當當地擺著許多書籍,十分整齊,靠北擺著一張大案幾,上麵卻略顯空蕩,便連燭台也隻有左邊擺著兩個,上麵留著半截殘燭。案幾後麵是一張寬大的軟椅,鋪著獸皮,極顯華麗。
大哥有些好奇,輕輕走過去,駭然發現,案幾旁散落一地的奏折,以及兩個燭台,燭台上的蠟燭折斷,燭油淩亂地滴灑在地上的奏折,還有案幾上,一片狼藉。
大哥伸手摸了摸在案幾上的那兩截殘燭和軟椅,獸皮與殘燭均是尚帶餘溫,顯是不久前禦書房之內尚有人在,在大哥進來之前,剛走而已!
大哥鼻翼聳動,聞到一股濃烈的脂粉味,夾雜其中還有一股淡淡的栗子花的膻腥味。他皺了皺眉頭,目光掃到散落在地的一堆奏折上,凝視著上麵幾本奏折,其上的一灘蛋清般的液體。
大哥冷笑起來,暗罵這狗皇帝好色!定然是皇帝在批閱奏折的時候,侍奉的宮娥勾發了他的淫欲,急切之間來不及另覓戰場,隨手將擺在案幾上的奏折掃落在地,就在案幾上與宮娥顛鸞倒鳳起來!說不好還拿燭油滴身以增刺激趣味!
大哥盯著地下的奏折,以及那封麵上署名為張天彪的奏折上那一灘就快化進紙張的液體,心下有些不屑:這般輕視大臣的奏折,歡愉之後便置國事不顧的皇帝,不管他之前是否英武雄霸,現在也不過是個精力不濟,耽於淫樂的昏君!
大哥冷笑著,有些惡心,小心翼翼地撥開那些沾著皇恩雨露的奏折,隨手拿起剩下的幾本奏折翻看,均是各地軍事民生的政績報告,有報喜的,也有通報災情、盜匪等情況的,更多的是官員之間指摘彈劾,集中在八王與朝廷派駐官員之間的衝突矛盾,大哥看了一陣,索然無味,扔下奏折,移步去四麵的書架上,看那些書籍。
這一看不打緊,大哥發現書架上不但有諸子百家,史書遊記,更多的是兵書戰策,軍爭地圖!在靠近案幾的一個書架上,大哥發現了上百本武功秘籍,以及上千冊彩畫春宮!大哥翻來那些秘籍,逐一看去,發覺均是稀鬆平常,不禁大搖其頭,暗道:武功練至極高層次便會返璞歸真,而不是故弄玄虛,這些秘籍的編寫者,也不是甚麼絕頂高手!可笑皇帝老兒還拿這些不入流的武功當做寶貝!
大哥又拿起幾本春宮圖,不看猶可,一看不禁血脈賁張,衝動幾起!大哥慌忙將書冊合上,心有餘悸地喃喃自語道:“太厲害了!畫得真他娘地像!皇帝老兒想必時時拿這些玩意兒來増興提神,真他娘的是個好色的昏君!”
他罵了幾句,轉了一圈,丟下幾件包袱裏的兵刃,又去書架上,挑了幾本兵書戰策,以及數十張羊皮地圖,貼身藏好,剛要離去,忽地想到一事,再瞥了一眼那上千冊的春宮圖書,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決定要做一件震驚禁宮的荒唐事!
大哥見旁邊一張小幾上筆墨紙硯齊全,墨汁還是很濕潤,散發出一陣淡淡的香氣,便知此墨價值不菲,心下大喜,選了一支雪狼毫筆,飽蘸墨汁,在那些屏風上筆走龍蛇,題起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