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青正色道:“大和尚,你我比試一場,你贏了,我轉身就走,不再理會這檔子事;你輸了,就莫要再對黃神醫囉哩八嗦!如何?”
一櫓木微微一笑:“要是施主與小僧二人打和了呢?”
耿青一愣,旋即大笑道:“大和尚,你倒風趣!要是打和,便算我輸!”
一櫓木眼中精光一閃,淡淡道:“不知施主想要如何個比法?”
耿青道:“賭注我定了,賭法自然由你。”
一櫓木微笑道:“不若以三百招為限,生死不論!”
耿青笑道:“正合我意!”
莫聽風在旁邊聽得駭然失色,忙道:“兩位,莫要在這裏動手!”
一櫓木點點頭,道:“這裏人多,有些場麵確實不適合太多人圍觀,我們到城外去。”說完,身子掠起,抓住那支镔鐵日月鏟,一個起落,已在數丈開外。
耿青點點頭,追了過去,不急不緩,離開一櫓木三丈,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莫聽風搖搖頭,對圍觀眾人道:“列位,都散了吧。”
眾人悻悻而散,有幾個閑得蛋疼的痞子,因為沒看成熱鬧,猶在那裏搖頭咒罵不已。
一櫓木停下腳步的一刹那,耿青也止住了身形,兩人相隔的距離,依舊是三丈,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一櫓木身材高大,好似一尊鐵塔似的,手握镔鐵日月鏟,好一個降魔尊者!
耿青身姿挺拔,玉麵神俊,手中一把長柄烏刀,恰似白麵神將。
一櫓木將日月鏟揮舞起來,白光霍霍,卻沒有帶起一絲一毫的風聲,好似他手中拿的,不是一百六十二斤重的,而是一根稻草。
耿青出刀不快,一劈一挑的軌跡都看得清清楚楚,雖然慢,但偏偏每每在關鍵的地方,化解掉一櫓木如狂風暴雨般的攻勢,每一刀劈出,都似有千鈞之力,他手中的刀,不再是三十六斤中,更像是一座壓頂之山,一出手,就要將一櫓木碾個粉碎!
一櫓木額頭沁汗,口中大笑道:“施主好俊的功夫,且看你的舉輕若重厲害,還是貧僧的舉重若輕了得!”
他口中這般說,心中卻是叫苦不迭,先前定下規則,他之所以要求三百招為限,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兵器沉重,利於速戰,不耐持久,高手相爭,稍一遲疑,很可能等來的便是對手的致命殺招!
耿青更不答話,手中烏刀愈發淩厲,隱隱挾帶風雷之音,令人鼓膜痛脹。
一櫓木豪情大笑,將日月鏟揮舞得風雨不透,迎向耿青的烏刀。
刀鏟相撞的叮叮當當之聲如同密雨般響個不停,火花四濺。
兩人激鬥了二百餘招,互有攻守,不分勝負。
一櫓木但覺手腕漸漸有了沉重之感,心下暗呼糟糕,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在三十招之後,無法以目前的速度應付耿青閃電般重逾千鈞的快刀,那時,就是自己落敗之際。
一櫓木長嘯一聲,招式一變,日月鏟由輕變重,他要將自己剩餘的力氣,與耿青硬碰硬!
耿青大笑,這一戰,他同樣酣暢淋漓!
對待敬佩的對手,就是要全力以赴!
“叮!”一聲脆響,兩人身形錯開,對麵而立!
三百招已過!
一櫓木略略喘了一口氣,當下日月鏟,合什道:“施主武功高強,貧僧佩服!敢問施主,可是瘋魔刀耿青?”
耿青點點頭,道:“大和尚修為精深,若非吃了兵器的虧,你我要分出勝負,隻怕要千招之外。”
一櫓木拿右手在自己左肩上點了幾個穴道,止住了血,微笑道:“一寸長,一寸強,若在平時,貧僧倒是大占兵器沉重的便宜,況且輸了就是輸了,貧僧絕不推托。”
耿青笑道:“僥幸而已。大和尚的武功修養,我很佩服。”
一櫓木微笑道:“請轉告黃施主,貧僧絕不再糾纏,但貧僧那番話,還請施主再和他說一次。”
耿青點點頭,道:“我也算還了他的恩情,接下來,我將要做自己的事了。”
一櫓木拾起镔鐵日月鏟,合十而去。
“哈哈哈哈!”黃千鶴笑得很開心,眼淚都要出來了。
阿狼笑道:“黃神醫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黃千鶴得意道:“自然!我老人家略施妙手,就讓那耿小子枯木逢春,不由你們不服氣!”
阿飛道:“我們自然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隻是耿兄弟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少了他,我總覺得不太安全。”
黃千鶴一擺手,笑道:“管他幹什麼,我老人家又不怕其他人,隻是煩拈花一寺的和尚而已,耿小子愛幹嘛幹嘛去!再說了,他的心結,我又沒辦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