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詞是誰,我想我猜的十有八九。曆史上都說容若年少時與表妹青梅竹馬,後來表妹被選入宮,容若傷心欲絕,冒著欺君的危險辦成祭祀者混進宮裏隻為再見她一麵。後來,更是為她寫下了為後世所稱道的《減字木蘭花》。
“相逢不語,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暈紅潮,斜溜釵心隻鳳翹。”我默默念著,心裏不知是怎樣的感覺。
遙想前一世,讀到這首《減字木蘭花》的時候,還曾感歎輾轉於納蘭容若的有情有義。
可是當我真正身處在這樣的情況下,親眼見著容若為表妹憂心忡忡時,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果然,當一切牽扯到自己的時候,就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處變不驚了嗎?這怕就是世人常說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靜若姐姐,靜若姐姐?”聽到容若的聲音,我慢慢回過神來,可當遇上他擔憂的眸子時,卻又將頭轉了過去。
“嗯。”我緩緩的想將那隻已經舉到麻痹的手放下,誰知容若卻忽然握住我的手,“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手也這麼涼。要不要緊啊?我幫你找大夫瞧瞧可好?”
一連串的發問問的我啞口無言,不知從何答起。“沒事。”過了許久,我終於艱難的吐道。“不用擔心,你放開我吧。”我試圖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掙脫,誰知他卻握的更緊了。
“姐姐。”他還是皺著眉,目光絲毫不從我的臉上移開。
我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上他的眉梢,“不要皺眉。”不過,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將手放下,兀自苦笑道,“你是在擔心表妹是吧。抱歉,我忘了。”
“姐姐!”容若再次伸手握住我的這隻手,“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我當然是在擔心你啊,你看你這次回來,整個人這麼憔悴,究竟是遇見了什麼事,竟讓你變得和我生疏成這樣!”
“生疏?”我漠然重複著他的話,是啊,什麼時候,我們竟變得這樣生疏了呢?我真是,不該啊。
所以,我很快調整了情緒,再度抬起頭,盡量露出一個笑容,“抱歉,容若,這一去兩年,姐姐經曆了很多事,感覺好累,可能情緒有些波動了。嚇到你了吧?”
“沒,沒有的。”容若見我態度變得這麼快,反倒有些不適應。
“那最好了。”我點點頭,“要不要再去碧落湖那裏了?就像以前那樣,和姐姐說說這兩年來的事吧。”
“好!”他答應的倒快,“正好,我有好多話想對姐姐說呢。”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仿佛又看到兩年前那個調皮可愛、稚氣未脫的孩子的影子。
兩年,也許真的能將一個人改變很多吧。
“這裏一直沒有變過呢。”不知在碧落湖畔走了多久,我們終於繞到了那棵古樹下麵,容若忽然說道。
“是啊。”我點點頭,“跟記憶裏的一樣。”
“嗬嗬,”他忽然神秘的一笑,“姐姐靠的是記憶,可我卻不是。”
“哦?”我轉頭看向他,“那你靠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