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我這一整天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即將發生一般,惶惶不安。
而零逝亦是如此,一整天都有些不自然,欲言又止。
終於,到了傍晚。
“千雲……”我正欲進廚房,身後,他忽然低聲喚道。
“嗯?怎麼了?”我回過身,不解的看向他。
“我……”他深吸一口氣,眼睛看向別處,有些艱難的吐道,“有些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你說。”
聞言,我徹底轉過身,倚在門邊,靜靜的等著他的下文。
果然。
“那日,”他再度開口,“那日,是我讓他離開的。”終於,他歎了口氣,聲音微微發顫的說道。
“我猜到了。”我平靜的回答。
“什麼?”零逝訝異的抬起頭,對上我平靜的眸子,顯然不敢置信道,“你……猜到了?”
“對。”我淡然笑笑,“那天隻有你與他在家,又或者……”我沉聲道,“我出門之時,他就已經不在了吧。”
然後,我成功的看到零逝臉上從震驚到錯愕,再到平靜。
“並非。”他苦笑道,“其實那日早上,他並未離去。也不知他為何會這般疲憊,一直沉沉睡到中午,才醒來。”
“哦?”我挑了挑眉,“那麼,他又是何時走的?”
“下午。”零逝走至餐桌邊坐下,“我與他交談之後。”
我點了點頭,零逝與容若的談話,我是預料到的。這兩天,我一直在思考,為何容若會突然出現,又不告而別。想來,一個夜晚加一個白天,與他一直在一起的人是零逝,那麼他的離去,與零逝,便該有莫大的聯係了吧。
“你究竟與他說了些什麼呢。”我歎口氣,亦是走到桌邊坐下,抬眼看向零逝,等著他向我解釋清楚。
“起初,我隻是想問他,他究竟是何人,來這裏找你又究竟是抱著怎樣的目的。”零逝緩緩解釋,“然後他與我說,在清代,他的那個時代,他是你的……夫君。”
我心下一驚,夫君?
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在腦海中鼓動著,衝撞著想要溢出。我有些難受的閉上眼,卻開口道,“繼續說。”
“他說,他十來歲便認識了你,一直稱你為姐姐。”
姐姐?好熟悉的字眼。
“然後,他與我說了你們……曾經的故事,如何相遇,如何相知,以及,如何相愛……”
“相……愛……”我喃喃重複著他的話,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原來,竟是這樣嚒?”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這樣優美的詩句從零逝的口中流出,引得人浮想聯翩。
可我的心卻為之一抽。“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聲音顫抖著,我接著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零逝錯愕的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的確,這就是他的話。”
我漠然點點頭,“是了,他的話。”聲音哽塞在喉頭,眼眶愈發酸澀,努力抑製著淚水不要傾瀉而出,“不勝江南,勝似江南。”
零逝忽然泄了氣似的,倒在了椅子上,“看來他說的果然是真的。”他用手捂住前額,無力的吐道,“他說你喪失了記憶,而他,是來帶你回去的。”
“帶我回去?”聞言,我抬起頭,看向零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