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姐姐,你沒受傷……啊!”
出了陣,也出了震,冷凝和陳師傅等在落花鎮鎮口,冷凝一臉關切,撲了上來,但忌憚楚鉞手中的桃木劍,一下子跌了回去,倒退好幾步,轉身跑到陳師傅身後躲著,露出個腦袋看我們,“雛姐姐,你還能走路麼?”
“當然!”我就這麼被楚鉞一直抱著,越來越不好意思,開始在他懷裏扭動,“讓我下去,我自己走。”
楚鉞淺笑,好象還有些不情願,頓了頓才放下我,“跟緊我,小心。”
“知道了。”我扯過桃木劍,還給陳師傅,拉起冷凝的手,“走吧。”
實際上,沒有了冰漪的存在,我就已經踏實八分之八十了。如今讓我怎麼走,和誰走都無所謂了,再加上和冷凝相處這大半天,也對這孩子有了些感情,想到隻是個魂魄,很快就會天人永隔了,還真有些舍不得。希望等會兒找到真凶,沉冤得雪,大仇得報,也好放下一切執念,轉世投胎,過好下一世。
待二十年後又是一個美少女!
“雛姐姐,那個冰漪姐姐好美啊,你們怎麼認識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頭上頓時冒出一團黑線,幾乎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她是我的情敵,而且好幾世了,可以嗎?”
“呃?”冷凝顯然知道問錯話了,“這個……其實我看她也不怎麼美,忽閃忽閃的,麵色蒼白的,哭得也不好看……”
誰哭能哭好看了啊,又不是拍電影?
我哭笑不得,拍拍她的肩,“看前麵。”我開始轉移話題。
前方出現一個牌坊,這陰曹地府和陽間最大的不同就是天上始終籠罩著不斷變幻的風雲景色,時而陽光明媚,但美得刺眼;時而烏雲密布,但陰的仿佛天要塌下來了……而這變幻是瞬息且不斷的,好似用3製作出來的一般。
我脖子都看酸了,好象一路走來,隻需抬頭看天就能從頭走到尾,是以街巷兩旁的景色都沒顧得上細看就已走進一個新的鎮子幾十米路程了。
“嚇!”我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東張西望,連冷凝都比我淡定,“這是……清代的……咦,旁邊的怎麼是民國的?這不是夜行者的裝扮嘛?唉唉,那個是哪來的外國人?”
這是個不太一樣的小鎮,裏麵的建築風格朝代各異,眼花繚亂,像是影視基地的片場。這裏也沒有鬼氣森森,隻有莊嚴肅穆。
“我們這是要去閻羅殿了?”
“當然不是。”楚鉞在我看不到的時候都始終護在我左右,他此刻指著一個牌匾道,“這是一目街,我們要去見天眼鬼娘娘。”
“天眼鬼娘娘?”名字真酷,我咀嚼著,“她是開了天眼,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的一個……女人?”
楚鉞輕笑,點頭,“你這麼記也可以,說起來,還是冰漪告訴我們的……你是活人,又不如陳師傅的功力修為,就算有避雪珠,也不適宜去極陰的閻羅殿,所以我們不直接去找天眼鬼娘娘,看到了真相,幫冷凝找回記憶,再作後麵的打算……還有,佟四根已經被提前送去那裏了。”
“可是”我有點急了,“我還要去看我和老爸老媽的壽數呢。”
“你知道了又怎樣?”楚鉞一臉嚴肅,對著我,正色道,“被你知道了他們能活多久,又怎麼樣呢?雛姬,有時候提前知道未來的事,對你來說不是好事。”
“我……”是啊,被我知道又怎樣?我能改變什麼麼?閻王要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若是知道了爸媽明年就死,我會怎樣?從今年開始就悲傷麼?
見我聞言愁眉不展,楚鉞歎了口氣,“雛姬,你應該知道,你出生就和他們不一樣。你想知道你自己的命運,我倒是可以篤定的告訴你,過去的你我了如指掌,未來的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和我天人永隔,人鬼殊途的。”
我定定地看著他的臉,靜靜聽完,輕輕點頭。
我對他無比信任,然而……
“至於你的父母,我隻有盡我所能,也許他們可以多疼愛你幾年,但人各有命,一直活著對他們未必是好事,不是嗎?”
楚鉞說得十分我理智,我太清楚他說得是事實了。然而,這種寬慰在此刻對我來說太輕飄飄了,我本不是悲觀的人,但這下怎麼也走不出愁雲。
“楚鉞,你老實告訴我,你剛剛是不是看到了我父母的生命薄?”
楚鉞點點頭。
我心一下子揪了起來,緊張地手心都冒汗,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嘴巴動了動,又動了動,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