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從頭說起麼?”我問完,搬了把椅子,調整好姿勢,雙手撐在桌子上,準備聽故事了。
其實,在場的人,連陳半瞎和楚鉞都似乎找好自己的位置,準備側耳聆聽了唯一缺的就是茶水瓜子巧克力話梅……
“故事不能從頭講起,那就無需講了。”鬼知好象還蠻會製造懸念的,他已經換上了一種虛虛實實,令人琢磨不透的充滿神秘感的腔調,“我從小荷夫人發現你不止是貓,還是個男人開始講起吧”
那是一個下午。
小荷午睡,驀然醒來,一張蒼白清峻的臉龐近在咫尺,眼睛是可怕的豎月型,與她熟悉記憶中那雙午後才會變化的瞳孔一模一樣。
“你是……不歸?”小荷聲音微弱,但並不害怕,“怎麼可能?”
變化成人類模樣的不歸,表情有一絲憂鬱和拘謹,“小荷,你覺得我怎麼樣?”
“嗯?”小荷坐起身來,她是哭著睡著的,夢裏那個拋棄她的男人又出現了,她在求問,到底怎樣才能忘記他,然後就醒來了。
她伸手觸摸了一下不歸的臉,黑色衣裳的貓少年不期而至,他有著削尖的下巴,挺秀的鼻梁,蒼白的麵龐和紅潤的唇,除了那雙眼睛看上去神秘且令人恐懼外,這是個讓人想入非非的英俊少年。
小荷突然笑了,自家的貓咪,她從不怕他,“你很漂亮。”
“傻瓜,男人不叫漂亮。”不歸溫暖的手抓起撫著自己臉頰的手,修長的手與她的纏繞在一起,把玩著,他還是像隻貓咪一樣,邊玩邊呲著牙像要咬掉那幾根手指,“我比他好看嗎?”
小荷知道他指的是誰,苦笑,“你們是不一樣的。”
貓少年不歸那時的聲音還是清亮而略帶羞澀的,“小荷,你看看我吧!”
“不歸,你該叫我姐姐。”小荷嗔怪他,站起身來,發覺變化做人的不歸居然比她高了很多。
不歸一撇嘴,“我已經二百多歲了,叫也是你叫我哥哥。”
“二百多了啊……”小荷聞言感慨,“那豈不是要叫爺爺了?”
“小荷,再問你一遍,現在你覺得我怎麼樣?”不歸不理會她的嬉笑,“我變做人你不害怕我很感動,但你為什麼見到我這樣不高興呢?”
小荷挑眉,一時無言以對,皺眉道,“也許,我更喜歡你是隻貓咪來陪我吧?”
不歸目光一凜,豎月型的瞳孔時漲時縮,看上去像在發怒。小荷也害怕了,“不歸,你……生氣了?”
“沒有,當然沒有!”
少年模樣的貓麵對美麗可愛的女主人,怎麼也生不起氣來,盡管她的話令他十分傷心。他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付上了許多代價,甚至不惜損傷自己的身體,努力變做了自己生前作為人的模樣,但她卻不領情,似乎更愛的是那隻死貓。
“別生氣,我隻是覺得你那個樣子比較可愛。”小荷用力解釋,但好象越描越黑,她最後自己也說不下去了,幹脆呼了一口氣,坐在地上,“你變成人,我都不知道怎麼找你玩兒了。”
“可是我變成人,可以陪你說話啊。”不歸怎麼也鬧不明白,自認不算難看的他,怎麼會不討眼前這姑娘的歡心。“你不是最喜歡抱著我說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