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無聊無聊無聊,真的太無聊了!
接下來的幾天,都在漫長而枯燥,千篇一律的路程上度過。
阿古和我師傅陳半瞎輪流交替開著幽靈鬼車,而車的靈力加油則由鬼知和楚鉞交替完成。至於剩下的,就是沒用的我,還有柏奚小萸和冰漪的魂魄。
然而,冰漪在傀儡柏奚裏也無法與人交流,楚鉞和鬼知每每給鬼車施加靈力後,就要閉目養神至少半天。而剩下的我,不僅在這趕路途中他沒做任何貢獻,現在還要無聊的想騷擾別人了。
“楚鉞!老公!”我黏著楚鉞,這幾天見了馬鉞大鉞時,感到時光仿佛漫長到一天或一晚都無邊無際的過不去;然而,在楚鉞在的時候,我才知道明白,我覺得時間過得快或慢都是因為楚鉞。
我怕時間太快,不夠將你看仔細;我怕時間太慢,恨不得一夜白頭,永不分離……
“幽幽靈鬼車……”
“咦?”我正走神兒,不知從哪冒出個哆哆嗦嗦的陌生聲音,顫音聽得我心髒病都快有了。回頭看看,楚鉞正在給鬼車注入靈力;阿古躺在車後排坐打盹兒,睡的姿勢竟也和躺在棺材裏一樣;車外,我師傅陳半瞎吸著煙袋杆,一手拿著羅盤看地形;鬼知站在棵樹下若有所思,小萸的身體被他帶在身旁。
說也奇怪,不知鬼知對冰漪用情多少,甚至沒人知道這樣的千年幽魂到底有沒有愛情。他是從頭至尾順順從從的跟著我們,什麼話也不提。說是為了冰漪吧,可他明明可以用靈力和冰漪溝通,卻隻是帶著藏有冰漪魂魄的小萸的身體,一次也沒見他和冰漪溝通和安慰過她。
“誰?”我更在意的是那道聲音,怎會知道看出幽靈鬼車?聲音的主人又在哪兒?
四周感受不到任何的靈力,不該是靈界之物。那麼就是人嘍?偶爾靈界的東西被人看到也不稀奇。
我於是走遠了幾步,到稍微空曠處。我手悄悄撫弄著鬢角的碎發,緩緩別到耳後,然後在耳旁掐了一個手勢,一道小的符咒用指甲畫在了耳下的腮邊。淺淺的符,咒力很快就會消散,但可以使耳朵瞬間辨別出耳朵的方位。我幾乎剛畫下最後一筆,便立即收到了正右方生命的氣息。
那裏有人!
我自知不能莽撞,但估量了一下,又生怕那人跑掉。便偏了偏頭,試探著走過去。我百分之百相信,那人絕對看到我,隻是不敢露麵。
不是術師的修為,而是一個女人的直覺,我感覺對方真的是因著膽怯才躲在那裏。
“什麼人,出來!”我走到稀疏的樹林前,對著其中一棵銀杏吼著。然而,我的聲音並不會起到任何威懾力,而隨風飄落的銀杏葉也絕不會是因著我毫無美感的低吼而震落的。這有點丟人,我於是清了清嗓子,又把音量提高了,“出來出來!別等著鬼司機抓你哦!”
我本是威脅威脅,沒想到這話音未落,真的從銀杏後冒出一顆腦袋……不,是一個人。
一個男人,他探了探頭,眼睛盯著我眨巴幾下,就怯生生地站了出來。身材中等不高不矮,長得也一般,過目既忘型,隻是一雙眼睛比較明亮,算是渾身上下唯一的特點。氣質一般,並不猥瑣,但一眼望上去,給人的感覺就很膽小的樣子。穿著也普通,但不像一般的莊戶人家,也不像大富大貴之人。他站在那裏,雙手空無一物,我注意到他腳下,隻有一隻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