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賀雨說。
“兩個小時啊……”我不禁感慨,“原來我裏到這裏,也沒有多久。”
我感到肚子很餓,很餓很餓,忽然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仿佛心底有聲音在催促著我,直到那聲音脫口而出,“我想吃漢堡。”
我很不想有所期待,但還是期待了。祝禦在檢查軟梯,我在等。
直到他檢查完畢,走過來,表情還是一樣無所謂,“別等了,要吃可以讓他們做給你。”
“咦?”我是真的詫異,“這裏不是……”
“心想事成是麼?”祝禦說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和貪婪,“別想了,根本沒有什麼心想事成。”
“怎麼可能?”我好歹是個術師,有些事縱然不是術法可以解決,但千裏轉移之類的還是可以做到的,我不會懷疑功效。
“怎麼不可能呢?”祝禦話多了起來,盡管話有點義憤填膺,但他的腔調依然雲淡風清,好象我聽不聽,接不接受都無所謂。
是的,就是這個無所謂。這就是他,他對自己的評價對。
也許,這裏的人都是明明白白的……那麼,賀雨所說的,一定也是真的。
我甩甩頭,不想再讓賀雨占據我的心思意念了,“我明明吃了雞蛋麵,是我媽媽的口味。也喝了酒,還有西月和平南,他們……”
“可你現在怎麼什麼都沒想來?”
“這個……”我拍拍腦門兒,“因為這裏是結界裏的結界,破了那個大結界,那裏的功效在這裏不能運作了?”我持懷疑態度,因為這是我猜的。
祝禦搖頭,輕籲了口氣,“我起初也是這麼認為的,隻不過,當我想要一件我從未得到過的東西時,就失望透頂了。”
“嗯?”
“你是吃了飯,喝了酒。”祝禦說,“你的朋友也做了很多瘋狂的事,但那些都是他們之前做過的。你吃的,喝的,是不是也是你以前品嚐過的味道,甚至經常品嚐?”
“……是的呀。”我回答,“那是我從小吃到大的東西。”
“正是如此。”祝禦手扶著軟梯,“你在這裏想來的麵和酒,其實是結界裏的一種術法,令你強烈的回憶起起初吃過的味道,和看過的影像,然後讓你產生幻視幻聽幻覺,集到一起,使你以那是真實的。”
“可可是我吃了……”
“但你又餓了。”
“是的,是我又餓了,可是……”我突然結巴起來,無言以對。
“你從來都沒有吃。”祝禦說得冷靜而冷漠,他並不刻薄,但似乎已落空到絕望,或是是通透至極了,“沒有什麼心想事成,都是幻象。你吃的喝的,得不是真的。所以你又餓了,因為你吃或者喝,或者嗅到,聽到,都是結界中的術法自然形成的在對你進行暗示,你隻是中了術法。”
“我……中了術法……”我有些羞愧,作為術師,竟然會中這個圈套。
“是的,你中了術法。”祝禦毫不客氣地說,但話裏沒有刻薄,像在說天氣,“即便你是個術師,但你中了術法?”
“你怎麼知道我是術師?”我有點佩服自己,在這種情緒波動之中,還能抓住他話裏的破綻和漏洞,“我記得隻和你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