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十江師兄他……變了嗎?”
我師傅陳半瞎微眯縫著眼睛看我,我能感受到他目光的犀利和敏銳,“何出此言?”
我挑眉,不懼他的威嚴,“身上背負著一千個靈魂,且是充滿怨恨的惡靈的罪孽在世間以一個遊魂的狀態流浪,不得輪回,除非贖完了一千個罪,可這一千個罪,難道不是天天啃噬著他麼?他會不會被同化了……”
“住口!”我師傅陳半瞎使似乎是因著自己所受的傷,一時煩燥不安,睜開眼怒瞪著我,聲音卻是壓低著的,反而比之剛剛更加嚴厲,“你有什麼資格評論你師兄?他做的事情,你做得做得到嗎?你是以什麼心態想你師兄的行為的?你師兄仁義之人,當初拜師修習術法也是為了家族,為了保一鄉一鎮的安穩,你又是以什麼目的來的?”
“師傅,我……”我一時無言以對,想到自己的目的,的確也隻是為了自己自私的想法和以後的生活。並沒有師兄的高風亮節,是以慚愧。
“陳師傅!”楚鉞此時恰當出現在我身後,輕拍拍我的肩,又搭在上麵,這重量使我感到一絲踏實,楚鉞站在我身後說,“陳師傅,你有傷在身,我們也是長途跋涉,難免情緒不好,可是我們都是為了冰漪小萸和十江的,所以有話還是好好說。”
楚鉞聲音聽不出一絲不快和勸阻的意思,冷冰冰的,這使我想到了最初遇見楚鉞時的樣子。他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而今,他因為與我相處,竟多了不止一點點的人情味。然而,我再看師傅呢,興許是這一路來的艱難加上被自己愛徒所傷,情緒不穩,反而顯得不近人情,說話也不帶任何情商了。
“師傅,您還是先歇歇吧,我們去做飯。”我知道楚鉞是為了緩和氣氛,是以也不再動怒,不再問什麼了。
岔開話題,做點別的事,給所有人以冷靜的時間,很多事或許並不著急做,許多誤會也不著急解開,也許待那個時段一過,一切也都煙消雲散,如浮雲了。
“楚鉞姬雛兒,你們過來!”鬼知一直站在門口,目光帶著一絲玩味地看著我們,“過來!”他再次催促。
我和楚鉞來得他身旁,而他已在我們過去的幾步路時,一躍而上,還是如初見時淩空坐著,仰望著他,這感覺並不舒服,“你有話快說……咦?”
我一下驚奇,因為自己說出的聲音自己聽來很是陌生也很空靈,多次經驗告訴我,這是到了高手所設的結界中了。至於誰設的,可想而知,我手與楚鉞始終拉著,現在也還感受得到溫度和動作,他緊了緊自己的手。我回頭望他,他在皺眉,目光投向鬼知。
這結界設的高明,周圍景色一切如常,誰都看不出來我們三個已與其他任何事物都分別出來了,在一個空間裏了。而其他人,哪怕用靈力來看,也隻是我們三人一個淩空而坐,兩個仰頭與他對話,隻是聲音有些小聽不真切。
“鬼知,你有話單位和我們講?”我問,本來還有半句話沒問出,被我咽了回去。
用膝蓋想也知道,這結界是設給誰的,“你懷疑陳師傅?”楚鉞替我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