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狂獸之災
一條飛索緊貼著地麵旋轉著飛入牛群之中,眨眼間又是一頭野牛轟然倒地,野牛的四蹄被飛索纏得結結實實,倒地的野牛更是絆倒了好幾頭同伴。
拋出飛索之後,威利立刻轉身狂奔,他朝著山穀邊緣跑去,那邊垂落著一根樹藤。
身後野牛的鼻息已經清晰可聞,看到山崖就在眼前,威利連忙飛身躍起,突然間他感覺到小腿一陣微痛。
隨著一記猛烈的撞擊,碎石沙礫淅淅瀝瀝從山崖邊上掉落下來,剛剛抓住樹藤的威利,突然感到手裏一鬆,隻見大片的樹藤垂落了下來。
失去支撐,威利立刻掉落下來,將眼睛一閉,他以為這一次肯定在劫難逃。
背上傳來輕微的撞擊,威利首先感覺到的就是滑溜溜的牛背,他居然掉在了一頭牛的身上,完全是自然反應,威利用力一撐立刻跳了起來,他踩著牛背朝著崖邊奔去。
野牛群沸騰了,每一頭野牛都伸長了脖頸,“哞哞”地怒吼著,並且瘋狂地跳躍、聳動著那寬厚的背脊。
幸好威利掉落的地方是在懸崖邊緣,所以他踏過兩頭野牛便爬上了樹藤,這一次樹藤的根,紮得結實了許多。
看著腳下瘋狂的牛群,威利知道自己暫時還算安全,他將左腿稍稍提起來一些,小腿近腳踝的地方撕開了一條口子,是跳躍起來的時候慢了一些被牛角劃的。
朝著下麵看了一眼,威利看到一頭一邊犄角斷折,背上落滿了灰塵的野牛,剛才猛撞山崖以至於讓他掉落下來的,同樣也是這個家夥。
威利檢查了一下傷勢,他無法通過疼痛的感覺來判斷傷勢的嚴重程度,這可以算是憑空獲得力量所付出的代價。
當初在對他們這些間諜進行調整的時候,其他的感知力被不同程度予以增強,隻有皮膚的感覺被削弱。
這件事曾經讓威利感到異常鬱悶,因為對於一個裁縫來說,觸覺遠比其他任何一種感覺都來得重要,沒有了靈敏的觸覺,他隻能夠依靠用眼睛看,來確定衣料的品質。
同樣也正是這個原因,讓威利放棄了以裁縫作為職業,掩飾自己的間諜身份的想法,因為他無法容忍多年努力成為泡影這個事實。
突然間,一陣輕銳的嘯叫聲讓威利猛地清醒過來。
一陣勁風從背後襲來,危急之中他猛地放開手裏的樹藤,身體立刻往下滑落,這是身處於半空之中的他,唯一能夠躲避的辦法。
仿佛有一把利刃刮過肩膀,肩膀上立刻傳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還沒有等到威利有所反應,一個巨大的身影已經遮蓋住他的頭頂上方。
眼前的景象讓威利感到渾身顫栗,他看到頭頂上趴著一條大蜥蜴,不算尾巴,這條大蜥蜴的身體就有三米多,蜥蜴的身體和他差不多粗,這讓那條蜥蜴顯得頗為修長。
如果單單隻是身形巨大,還不至於讓威利感到如此害怕,他真正害怕的原因是,這條大蜥蜴長著一對巨大的翅膀,完全展開絕對超過十米,除了翅膀之外,這條大蜥蜴還有一對大而且有力的後腿,末端更是長著一雙可怕的利爪。
一陣狂風卷起,那頭大蜥蜴呼扇著翅膀懸停在半空中,那猙獰的頭部不停地晃動著。
此刻威利隻能夠背靠著懸崖,轉過身來,他手握著鋒利的手術刀,和那頭大蜥蜴對峙著。
正在這時候,頭頂上又傳來一聲嘯叫聲,另外一頭大蜥蜴的身影從頭頂上方劃過。
這讓威利的精神為之崩潰。
隻是,另外一頭蜥蜴似乎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裏,那頭蜥蜴稍稍收攏了翅膀,朝著山穀底下飛落,它的目標好像是那些倒地不起的野牛。
一股強烈的風迎麵撲來,威利連忙舉起左臂,盤卷纏繞著樹藤的手臂,正如他設想的那樣,如同一麵盾牌般擋住了那對巨大的利爪。
不過威利很快意識到他的盾牌不夠大,因為那頭大蜥蜴除了利爪之外,還有滿嘴鋒利的牙齒,看到久戰不下,它伸長了脖頸朝著威利撕咬過來。
隨著“嘶啦”一聲,頭罩被整個扯了下來,露出威利那異常蒼白的臉色,死裏逃生的他立刻意識到,這恐怕是他唯一的機會。
將手猛地一抽,左手從樹藤盤成的筒子裏麵抽了出來,沒有了手臂的支撐,樹藤立刻散亂開來,將那頭大蜥蜴的腳爪纏繞了起來。
威利正打算逃跑,但是突然間他靈機一動,剛才掉落到牛背之上的經曆,讓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攀住樹藤雙腿對準崖壁用力蹬踩,威利一個反身後空翻,蕩到了那頭大蜥蜴的背後。
這頭大蜥蜴的背後正中央長著一排豎立著的棘刺,那棘刺根根都有兩寸長,手指粗細。
看到這些棘刺,威利從內心深處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用雙腿緊緊環住這頭大蜥蜴,威利刻意讓身體稍微朝右偏了一點,讓那些棘刺紮在右半邊的肉裏,他的左手則牢牢抓住左側翅膀的根部。
用力握緊手術刀,對準翅膀根部猛地就是一刀,這頭大蜥蜴渾身披滿著“厚甲”,唯獨翅膀上除了一些細小的鱗片,並沒有厚甲存在。
又是一聲刺耳的嘯叫,不過這一次的叫聲的意義,顯然和前兩次不同。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威利仿佛能夠聽懂叫聲的意義,他連忙回轉頭來,就看到遠處另外那頭大蜥蜴正一邊奔跑著,一邊撲騰著翅膀,在它身後,可以看到一頭野牛身上已經撕開一道非常巨大的口子。
已經顧不得對付被樹藤纏住的那頭大蜥蜴,威利一心一意想要快些從這裏逃脫,但是隨著一陣劇痛,他發現自己的兩條腿已經被緊緊地鎖住,絲毫動彈不得。
耳邊清晰可聞身後那翅膀拍打的聲音,在這樣近的距離,他甚至能夠分辨出翅尖破開空氣發出的尖利嘯聲。
一刀、兩刀,帶著無盡的怒火和絕望,帶著即將麵對死亡的悲哀,威利舉起了手中的手術刀,瘋狂地割劃著翅膀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