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玫瑰人生(1 / 3)

羅博還未能離開“天狼星大樓”,便碰上了“海格力斯”號戰列艦大副斯卡蒂?提亞西少校。當然,這不是偶遇,而是提亞西少找他。

“長官,我找您有事。”斯卡蒂說道。

“有什麼請盡快說吧。我還有約會呢。”羅博顯得有些不耐煩。實際上,在攻占“弓激波”空間站的戰鬥之後,除了工作上必要的發號施令和商談外,羅博就不再跟這個他認為過於凶殘的手下多說一句話。

“我請求您撤消對我調動的申請。”斯卡蒂懇請道。

“報告我已經呈上艦隊參謀部了。”羅博回答道,“我不會撤消的。你認為你和我還能在‘海格力斯’號上精誠合作嗎?你在我的麾下犯了在我看來無法饒恕的錯誤,我隻能請求上級把你調離我身邊。不過,這也許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好事?”斯卡蒂驚訝地問道,但語氣中更多的是不快。

“修複後的‘喬治?杜威’號戰艦隊缺乏軍官,你可能會被調過去當大副甚至代理艦長。在新式戰列艦上服役應該比在老舊的‘海格力斯’號更有前途的。”

“可是,長官,我不想離開‘海格力斯’號。”斯卡蒂堅持說道。

“你必須走。”羅博冷冷地說。斯卡蒂在“弓激波”空間站裏當著他的麵殺死俘虜,讓他蒙羞,使他對眼前這個來自新羅馬帝國的女軍官充滿了偏見和不滿。他非常直白地告訴斯卡蒂:“總而言之,我不想跟你共事。再見吧,祝你在新崗位上取得更大的成功。”

羅博也不顧對方的反應,說完立即轉身離開。他希望盡快忘掉斯卡蒂這個對自己舊母國充滿仇恨的女魔頭,快步融入寬大通道裏的人流。

與宋曉瑜的晚餐地點選在盤古市繁華的海倫娜大街的阿弗洛狄忒西餐廳。這是盤古市有名的高檔西餐廳,聯邦上流社會青年男女約會的必選地點之一。進入餐廳有特殊的要求,男顧客必須穿上禮服或者正裝,女顧客要穿著古典長裙,若是穿著像連體緊身的太空便服、T恤衫或者短褲、迷你裙之類的現代服裝,餐廳門童會將其拒之門外。

所以羅博換上聯邦國防軍的軍禮服。鑲金線的白色大蓋帽,黑色雙排扣海軍上衣,白色立領襯衫,戴著一個黑色領結,左胸上掛著三排整齊的勳章,右胸上綴著姓名銘牌、國防軍金質艦隊徽章。遠遠看上去,他就像一個十九世紀末到二十世紀初蒸汽時代的海軍軍官,但他指揮的戰艦卻是在太空中飛馳。

宋曉瑜則穿著一襲綴有清淡的花朵圖案的淺色塔夫綢裁製的長袖連衣裙,黑色的天鵝絨蝴蝶領、腰帶和同樣顏色的束袖口,將她點綴得十分典雅美麗。這一回,宋曉瑜沒有打扮那個招牌式的奧戴莉?赫本頭發型,而是像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上海的時尚女性,把頭發電成筒狀卷,然後梳到腦袋的後麵和兩側。

一支小型的室內管弦樂隊,正演奏著一首叫作《玫瑰人生》(La Vie En Rose)的曲子。一些情人正和著舒緩優雅的曲調,在餐廳中的舞池裏輕柔地踏著舞步。桌上,羅博送給宋曉瑜的紅玫瑰爭相怒放,展現出無盡的妖嬈華貴。人們的穿著打扮,加上阿弗洛狄忒餐廳的歐陸宮庭風格裝潢,法蘭西風格的浪漫曲調,讓羅博感覺自己仿佛坐在二十世紀初的上海外灘某個洋人開的高檔餐廳裏。

羅博舉起手中裝著紅酒的高腳杯,微笑著向宋曉瑜說道:“來,為你的美麗幹杯。”

宋曉瑜也舉起酒杯,溫柔地與對方碰杯,說:“為你的遠大前程。”

“也為我們未來的的美好生活。”羅博補充道,說話的同時把臉湊近對方。

宋曉瑜卻沒有做出反應,而是輕輕搖晃了一下酒杯,然後把酒杯送到嘴邊,嗅了嗅,再呷了一口。隨後略微閉著雙目,臉上呈現出滿足的神情,品味著這種產自元老院與羅馬人民治下阿非利加行星的精品紅酒。

“2833年的阿非利加紅酒,果然非常香醇。”宋曉瑜稱讚道。她從小就在金山銀山中打滾,什麼名酒美味都償過,對於紅酒的要品質要求自然也非常高。

美人加好酒,無數男人夢寐以求。

可惜羅博似乎感受不到其中的美妙。對於宋曉瑜的話,他卻不甚知趣地說:“感覺也沒什麼,跟士多店裏九塊九一瓶的好像沒什麼差別。”

對於男友的有眼不識泰山,宋曉瑜並不在意,隻是以一種飽含優越感的眼神看著羅博,微笑著解釋說:“2833年的阿非利加氣候可是萬年一遇,產出的葡萄可是人類幹紅釀造史上最好的原料。據說那一年,有人在摘葡萄時偷吃太多,都醉倒在葡萄架下。”

“這麼誇張?”羅博吃驚地說,“不是都用機器人自動采摘的嗎?”

男朋友在奢侈品知識上的無知,也令宋曉瑜大吃一驚。但她還是耐心地告訴羅博,說:“阿非利加行星專門出產高檔紅酒的地區都是用人工和畜力進行生產勞動,葡萄種植和釀酒全過程都是嚴格遵循傳統方法,杜絕汙染。據說酒莊裏連電力照明設備都沒有,晚上隻能點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