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雪山遺恨(2 / 3)

然而,祁天書還是擔憂著。天山飛來峰又高又險,餘飛與柳露瑩畢竟還小,帶他們上去是不容易的。如果像喀紮爾說的那樣,把他們留在村裏,那麼是無法可以讓他們學武功的。最終祁天書還是決定帶他們上山。如今在村裏已生活半個月了,餘飛二人幾乎把血海深仇給忘記了。再在村裏呆下去的話,恐怕不是辦法了。但村民熱情好客,祁天書竟不知如何向喀紮爾辭別。喀紮爾要祁天書待冰雪融化後再上山,而天山雪化起碼要到明年三月,而且山頂積雪更是終年不化的,時間太長了。因而一下子不知該怎麼開口。看著餘飛與柳露瑩二人生活得如此快樂,祁天書如何忍心繼續帶他們走呢?如果再過十天半月,餘飛二人更是不願意走了。

喀紮爾早已察覺祁天書的心思,隻是笑而不說。有時與祁天書策馬雪地,有時與祁天書對飲通宵,並故意遲遲不說飛來峰的位置。祁天書知是喀紮爾的一番好意,也不好意思追問,為此他有時有點悶悶不樂。如此光景,不覺又過了半個月。一天夜裏,喀紮爾拿著一壺酒過來找祁天書。幾杯過後,喀紮爾道:“大俠最近所思,老朽已猜到幾分了。”

祁天書道:“既然老伯已知,祁某實不相瞞,去意已決。一個多月以來,老伯相待甚厚,我不勝感激,乞望告知飛來峰的去向。”

喀紮爾嗬嗬笑道:“老朽早把飛來峰的地圖畫好,今晚特意把它帶來。”喀紮爾從衣袋裏取出一張紙,把紙攤開,上麵畫出飛來峰的所在。祁天書大喜。喀紮爾指著道:“這飛來峰50多年前曾有一異人到此客居,武功極高,走雪山如履平地。曾有人見到他數次到山下的村莊來,用黃金向村人換了許多糧食衣物。這些糧食與衣物足夠一個人吃上幾十年。那人全身用布蒙著,頭上隻留兩個孔來看路,從不說話,無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此後無數武林人士到飛來峰尋找,卻無法找到。大俠此去,按圖上所示。這飛來峰並非最高,在我所畫眾多山峰之中,但見山形同飛鷹的便是。至於那高人所在,老朽無從得知,你到後再找。不知大俠何時動身?”

祁天書道:“得了地圖,找起來容易多了。時不宜遲,兩日後起行。”

喀紮爾道:“那老朽盡快準備些衣物幹糧,容大俠路上用。”

兩天後,祁天書帶上餘飛二人,備足衣物幹糧,也不用馬,徑自上山。村民送了很遠才停下。

天山上的雪,有的終年不化。常年堆積,山上的草木已極少能生長。但見四周都是雪白的山峰,更有無數的懸崖絕壁,寒氣逼人。偶有山風吹過,凍得刺骨。餘飛有武功底子,爬起山來不算太難。柳露瑩嬌弱一點,行得很慢,祁天書隻有把她背著走。他們走了一天,到達山脊,天色已晚。祁天書找到一些幹樹枝,用幔布搭了個篷,把篷裏的雪清理掉,又在篷旁邊燃起一堆火。三人坐在火旁,吃些幹糧,就這樣過了一晚。第二天繼續趕路。二十多天後,祁天書按喀紮爾圖上所示終於在巍巍群山中找到飛來峰,三人到達飛來峰頂,異常興奮。高峰林立的天山上,要是沒有地圖,是無法找到飛來峰的。一不小心,便有可能掉到懸崖絕壁去。

餘飛興奮道:“祁伯伯,我們找到了,可以去找那個世外高人了,學好武功後可以找木棉教主報仇了。”

正在祁天書高興之際,卻聽到一個極蒼老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祁天書,你終於到了,老夫在這等候多時了。”接著“哈哈”的大笑著,笑聲在山穀中反複回蕩。

祁天書大吃一驚,從聲音可以判斷,這是個內力極為深厚的高手,在這人跡罕至的飛來峰出現,更是非比尋常。祁天書忙叫餘飛二人躲起來,叮囑他們無論什麼事都不許出來。不大一會兒,一個人影倏的一下已站在飛來峰的巨石之上了。祁天書定眼一看,那人也是全身用布蒙著,隻露出一雙眼睛。那人道:“你就是祁天書麼?”

祁天書道:“正是在下。閣下是誰?”他還以為那人就是飛來峰的高人。

那人並不答話,大聲笑道:“真不虧是天下第一神劍,果然氣宇非凡。連傷我三大護教,怪不得要我親自出馬了。”

祁天書大吃一驚,道:“你難道就是木棉教主?”

那人道:“不錯!祁天書,老夫自創教以來,要殺的人,沒有要老夫親自出馬的,你是第一個,算你是十分榮幸的了。”

祁天書冷道:“早聞木棉教主武功天下無敵,今日見識一番,不知是真是假。卻不知教主也來飛來峰,隻為要殺我祁天書麼?”

木棉教主道:“一半是,另一半是因為老夫和飛來峰有幾十年的淵源。”

“幾十年的淵源?”祁天書問道,“敢問教主是何淵源呢?”

木棉教主道:“老夫每十年都會到飛來峰一趟,今年剛好是十年之期,而你也剛好送死。老夫要一統江湖,像你祁天書這樣的人是留不得的。老夫念你也是一代高手,允許你臨死前把要說的話說完。”

祁天書冷道:“我祁天書從不喜歡說廢話。你要下手盡管來吧。”

木棉教主道:“你身為一代劍客,死了太可惜,不如你加入我木棉教,助老夫一統江湖,你也可有一番大作為,這樣總比你老死於山林強得多。”

祁天書道:“你木棉教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我祁天書雖然是一介武夫,絕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汙。”

木棉教主大笑道:“大丈夫生於世上,不為功名,所為何事?即使不能名垂千古,卻也可遺臭萬年。我笑你也別太迂腐了,說什麼正邪善惡,那是一派胡言。說不想一統江湖,那是因為自己乃無能之輩。江湖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誰不是在明爭暗鬥?所謂的武林聯盟,不正是一統江湖的另一種說法嗎?祁天書,老夫勸你別太頑固了,趁早加入我木棉教,功成名就之時指日可待,再說老夫實在舍不得要殺你。”

祁天書冷笑道:“我看你才是一派胡言。今天誰勝誰負還不清楚呢。”

木棉教主道:“老夫並非自號天下無敵,而是當今武林,老夫確實沒有對手。你的劍法也剛剛和梁儀天戰成平手,又怎會是老夫的對手呢?老夫可以讓你五十招。”

祁天書當然知道自己不是木棉教主的對手,然而,他死則已,還有餘飛和柳露瑩怎麼辦?唯一希望木棉教主不發覺餘飛二人,然後等喀紮爾來救。於是“唰”的一聲抽出劍,不與木棉教主說什麼,揮劍而出,直取木棉教主。木棉教主道一聲“好”,身體如幽靈般一飄,輕輕避過祁天書這一劍。祁天書毫不怠慢,一劍比一劍快,而木棉教主則一直沒有還手,無論祁天書怎樣出招,他還是站在那塊巨石之上。祁天書到第十招時,劍鋒再變,這一劍比前麵更加變幻莫測。木棉教主又叫了一聲“好”,身子飛飄而下。祁天書的劍砍在那塊巨石上,“啪”的一聲,巨石被砍去四分之一。

木棉教主落在一旁,道:“果然不虧為天下第一神劍,好功力。”

祁天書也不答話,直逼木棉教主。直到祁天書第四十九招時,劍落之處,木棉教主的一個衣角被祁天書割下一塊。木棉教主“哈哈”大笑,道:“祁天書果然厲害,武功決不在梁儀天之下,能割下老夫的衣角,當今江湖再不會有人有你那樣高的劍法了,死了真是可惜,不過,讓你死在老夫的手上,亦不枉此生。看招!”說罷一掌拍出,重重地壓向祁天書。祁天書凝神於劍上,隻往木棉教主的掌心刺出。木棉教主武功確實高深莫測,祁天書生平第一次遇到武功出於他之上的絕頂高手,使盡生平絕學應付。

餘飛和柳露瑩躲在離祁天書較遠的一塊被雪覆蓋的大石後麵,隻聽到祁天書與木棉教主交手的聲音。餘飛一直擔心著祁天書的安危。柳露瑩低聲道:“不知祁伯伯會不會有危險?我們是不是去幫一下祁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