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再上柳家莊(1 / 3)

正當李若楓想得入神之時,後麵有人把他的酒杯搶了過去。李若楓一看,正是林月燕。林月燕道:“李大俠,我還以為你喝醉了呢。不是和蕭青子一起的嗎,怎麼變成一個人喝悶酒了?不如這樣吧,我陪你喝,怎麼樣?”

李若楓一笑,道:“你也會喝酒?就算你真的會喝,夜深人靜之時我也不能和你一起喝的。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林月燕叫道:“我好心要陪你喝酒,你還要趕我走?你還算是人嗎?”

“哦?我怎麼不算是一個人了?你一個姑娘家的半夜三更出來不方便,回去吧。”

“姑娘家又怎麼樣?你是人,我也是人,為什麼你可以在這裏喝酒,我就不可以?我偏要坐在這裏喝,看你又怎樣?”林月燕說完,端起酒碗就喝。當她喝完一碗時,李若楓已經上樓去了。她把碗往桌上一扔,追上去,叫道:“你怎麼不理我?喝杯酒有什麼不妥了?”

林月燕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整個嶺南第一樓幾乎沒有其他人,她的聲音清晰得有點刺耳,弄得李若楓怪不好意思的。

“林姑娘,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夜深了,睡眠不好你明天臉色會十分難看的。”說時正要回房間去,卻又被林月燕一把拉住。

這時候不像白天,隻有李若楓和林月燕兩個人,李若楓被這樣一拉,心頭一下子不知是什麼樣的感覺,令他差點亂了思緒。他甩開林月燕,道:“林姑娘,你沒有什麼事的話,請你讓我回去休息。你要喝酒的話,恕李某難以奉陪。如果明天可以,姑娘你還是回到你師父身邊吧,李某不習慣和女子一起。”說完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

林月燕嚷道:“啐,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一個李若楓嘛,算什麼了?”她把嘴巴一嘟,也回房間裏了。

一宿無話。及至天明,李若楓也許太累了,竟睡到日上三竿。他一醒過來就猛地跳起,匆匆忙忙洗漱完畢,正要下樓去時,和魯凡碰個正著。

魯凡開口叫道:“你還早呀!若楓,都什麼時候了?我正要趕你起床呢!”

但見魯凡臉色有點凝重,問道:“魯兄,有什麼事嗎?”

魯凡沒有說話,拉著李若楓下了樓,匆匆忙忙的步出嶺南第一樓。沿著東江往東方向走約四裏路,到達一個無人的舊碼頭。見曹一峰、丘難勝、孔肖及李若楓師弟白非正圍觀著。李若楓上前一看,在一艘破舊的船上發現昨天還是好好的陳子房等人一個個躺在血泊之中了,他們手中的劍還緊緊地握在手上。

“是怎麼回事?”李若楓不禁問道,“昨晚不是和我們一起在孟老板那裏嗎,怎麼一大早他們就已經死在這裏了?”

魯凡道:“也不知道。會不會是蕭青子他們做的?”

“我看不會。蕭青子既然要放過他們,為什麼還要殺他們呢。”

“一大早孟老板跟我說這事,他知道你昨晚睡得遲,所以先找我。如果不是蕭青子,還有誰會這樣做?蕭青子昨晚和你喝酒,極可能為的就是這事。他要來個殺雞駭猴,早不殺遲不殺,就在你李若楓麵前讓你不知不覺地殺了。”

李若楓沉思著。也許魯凡說得有道理,蕭青子有意做事給李若楓看的。也隻有木棉教的人才會殺人於無聲無息之間。但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能把陳子房等人殺了竟然沒有人知道?怎麼不直接在嶺南第一樓裏殺了就算呢?而且是在這個少人的舊碼頭上。

丘難勝仔細地看了一遍傷口,說道:“這是同一個人殺的。傷口、劍痕、方向、力度都如出一轍,而且出劍極快,肯定是在短時間內把他們全部殺死。”

李若楓道:“陳子房的武功當然不差,蕭青子要不是用計,不可能那麼容易捉住他的。能在短時間內把他們都殺了,這肯定是一個用劍高手。木棉教人要殺人,也不可能是單獨行動的,起碼有幾個人以上。我看這凶手就在中堂鎮,在我們附近。”

曹一峰道:“我看這就是蕭青子所為,憑蕭青子的武功,絕對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把他們殺害。他昨晚故意和你喝酒,使你放鬆警惕,然後下手。”

李若楓點點頭,但他還是在想,蕭青子要是真的要殺陳子房等人,何必費這麼大氣力呢?他憑直覺斷定不是蕭青子殺的,一定另有其人。至於是誰一時無從知道。

曹一峰忽然問道:“這會不會是林月燕殺的?她突然出現在我們這裏,身份一向不明。”

“會是她嗎?”眾人疑問起來。

李若楓想了想,說道:“也有這個可能。”

這時,一隻小舟正駛過來,舟上的人正是林月燕。

林月燕一下小舟,看著李若楓等人就說:“你們都知道這事了?哎,我真是沒用,竟讓這殺手逃了。我一直追出十裏,他的輕功實在太好了,借著江上霧大,就跑掉了。”

曹一峰冷冷問道:“林姑娘,凶手不用追了吧?”

“都跑了,還追什麼呢?你們可知,昨晚我一直睡不著,忽然見到一個人影到了陳子房的房間前,接著陳子房等人都追著這個人影出去。我還以為是你們有什麼事了,沒有立即追出去。過了一會兒,我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還是跟著出去。當我來到這碼頭時,陳子房等人已經被殺,一個人影剛好走了,我便緊追出去,結果還是追不上。後來我找到天亮才回到這裏,想不到你們已經知道了。”

曹一峰道:“林姑娘,這凶手恐怕你已經知道了吧?昨晚誰都不知道的事你卻知道了,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知道?”(1)

林月燕大聲道:“喂,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我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一大早的追凶手,你還在睡夢中。等我回來你就懷疑我,你這是什麼道理呀?”

“什麼道理?”曹一峰道,“我這麼一說,你怎麼如此激動?難道心裏有鬼不成?”

“放屁!我心裏有什麼鬼?你心裏才有鬼呢。這麼多的男人在這裏,卻懷疑一個弱女子來,我要是真的殺人了,你還活得成嗎!”林月燕的聲音變得更大。

曹一峰道:“李大俠,你認為如何呢?”

魯凡道:“一峰說得有道理。若楓,我看這女子還是可疑的。”

林月燕叫道:“胡說八道,我沒有時間和你們說這些,就憑你們這樣的人不可能是木棉教人的對手,遲早會被木棉教人殺光的。汙合之眾,難成大事。懷疑我也好,不懷疑也好,我這就走,希望日後不會遇上你們。告辭!”正要走時,卻被曹一峰拔劍攔住。

林月燕冷眼看了一下曹一峰,道:“好啊,這邊死得還不夠多,想再死幾個是嗎?”

曹一峰道:“姑娘說走就走,分明是做賊心虛。”

“做賊心虛?曹先生,我別逼人太甚了,按你的口氣,是說殺了陳子房的一定是我了?”

“曹某沒有這樣說過。”

林月燕冷笑一聲,道:“曹一峰,真想不到上官平會有你這麼一個弟子,早聽說在崆峒派弟子中你劍法最好,卻是這等貨色,真不知上官前輩知道後會不會傷心。既然如此,那你來吧,就算上官平來了本姑娘也不怕。”

曹一峰道:“你說我好了,別扯到我師父來。如果不是你殺了陳子房等人,你何必要走呢?在可以說個清清楚楚再走不遲。”

“我發覺你們這汙合之眾不過如此而已,我還要自討沒趣幹什麼。要來的,一起來吧!”

“好大的口氣,收拾你我一個人足夠了,何須他人。接招!”

“慢!”李若楓喝住曹一峰,道:“這事不會是那麼簡單的,等事情清楚後再作定奪。林姑娘,你剛出現陳子房他們便死去了,事情實在太巧合,相信這誤會很快就會有結果的,請你別放在心上。”

林月燕冷道:“人道武當李若楓見多識廣,凡事分輕重是非。依我看,並不見得。如果真的是這樣,剛才由得一個不明是非的曹一峰在這喋喋不休。到現在還說是太巧合了這樣的話,原來是浪得虛名。小女子得罪了,李大俠告辭!”

“姑娘要走,悉隨尊便。為何不把話說清楚再走呢?”

“我有什麼話要說的?要我說清楚什麼?是你們糊塗,我說什麼都沒用。如果李大俠你強加阻攔的話,隻好怪小女子多多得罪了。”說完把頭一抬,大步走了。

魯凡道:“若楓,這女子的確值得懷疑,怎麼就放她走了?”

曹一峰冷道:“大師兄,其中的原因當然隻有李大俠他本人才清楚了,我們如何得知。”

白非道:“喂,曹一峰,你又說什麼了?”

“我說什麼?昨晚林姑娘和李大俠一起喝酒到深夜,你怎麼不問問你大師兄呢。”

白非道:“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的?我師兄他又怎麼了?”

李若楓看了一看曹一峰,沒有說什麼。

魯凡大聲道:“曹師弟,你什麼時候學會這樣對若楓說話的?還不快點道歉。”

曹一峰似乎不高興了,“李大俠,剛才小弟失言之處,請多多包涵。”

李若楓微笑一下,“你說得對,不要因為我是李若楓就把你的想法否定了,換了其他人一樣的,可疑就是可疑,不能分對象是誰。今天的事很明顯,是木棉教人所為,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我們發生內訌,然後坐收漁翁之利,以達到削弱各門派的力量。所以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不能被木棉教人的離間之計得逞,要不然,江湖就是木棉教人的了。”

像蕭青子說的一樣,江湖中李若楓以已被各門派的人暗地尊為盟主了,這是江湖中人不俞而明的事。因為李若楓還有在武林中地位顯赫的白塵道人、祁天書之前的武林第一劍客。隻是人們不便言明而已。

李若楓等人把陳子房等的屍體安葬好,再次回到嶺南第一樓裏。

將到時,第一樓門口有一約二十八九的灰衣劍客正在等候。此人是武當派的弟子楊三刀。這楊三刀學的是劍法,白塵道人卻允許他學了刀法。這刀法則是由劍法變化而來的,把劍法中的精華部分融在三刀之內,因此得名。

楊三刀見李若楓來了,大步迎上來,笑道:“大師兄,你們可回來了。”

“三刀?”李若楓喜道,“你剛到的吧?”

白非笑道:“楊師兄來了,怎麼不早點通知,好讓我接你呀。”

楊三刀道:“我剛才聽孟老板說了,說陳子房等人被殺。正想過去看你們,你們就回來了。大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進去談。”

眾人上了樓,在“會劍”廳裏坐下。

李若楓道:“木棉教人現在變得不是那麼容易對付了。雖然梁儀天不用親自出馬,但他手下的蕭青子是個厲害的角色,上次我們布置的人全部被他搗亂了。所以得通知其他門派的人,以前計劃取消,重新再安排,一些埋伏的其他門派的人全部撤回來,到時候秘密集中在一個地方。這個計劃是當中出了叛徒,泄露機密。我們要分成幾大部分行動。先布置一個局,使叛徒自己露出來,清理叛徒後再設計與木棉教人對抗。”

楊三刀道:“我來之前師父就是叫我提醒你這件事,想不到計劃已失敗了。”

“對於叛徒的事,師父他老人家可有知曉?”

“隻是懷疑,不敢確定。他正準備如何與上官前輩及世智大師商議此事。”

“在叛徒未出現之前,我們不能進行任何計劃。怕隻怕我們不行動時木棉教人卻暗地裏行動,到時又令我們措手不及啊。”李若楓不禁長歎一聲,又問楊三刀,“我聽說最近出了個道風院,院主是修羅女,此人武林高深,楊師弟你可有知道?”

楊三刀道:“不錯。師父也叫我來提醒一下你,這修羅女來路不明,江湖中人都不知道關於她的任何底細。”(2)

魯凡道:“嘿!不用猜測了,肯定也是木棉教的人,以前在江湖上從來都沒有過道風院,是哪一派的誰知道?木棉教人要派出不少的人來先把江湖搞亂了,然後再坐收漁翁之利,難道這道風院會是名門正派不成?怎麼可能呢。”

李若楓沉默片刻,道:“現在武林門派好像多了,一些以前不曾聽說過的人和門派相繼出現,當中武功都不錯。像林月燕,我未曾聽聞,再出了個道風院、修羅女,魯兄說得不無道理,木棉教就要派出不同的組織,使武林亂了陣腳,然後得利,他們用一些令江湖中人不曾知道的門派組織來迷惑武林。”

丘難勝道:“木棉教人也許吸收了在少林一戰的教訓,不再是正麵來,而是暗中來,一邊在各門派中收買叛徒,一邊成立各種各樣的組織,一邊派三十六天罡地煞殺手正麵出動。人數經過十年的發展,已經不知有多少人。而且所有木棉教人無不聽從梁儀天指揮,不像武林的各大門派像一盤散沙。這樣的話,等到時機成熟,會像蕭青子說的那樣隻要梁儀天一聲令下,武林便可以在傾刻間瓦解。”

曹一峰道:“丘師弟,問題不會像你說的那麼嚴重吧?”

楊三刀道:“我看難勝說得不錯,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我們現在是在明處,木棉教則明暗俱有,我們要防也難防。現在誰也不知道木棉教人到底有多少,教外有多少,叛徒又有多少,這都沒有人知道。並且他們還在悄悄地發展,力量不斷壯大。梁儀天對一統江湖是誌在必得的,這個人詭計多端,連端木蒙都得聽他的了,三十六天罡地煞殺手也隻聽梁儀天的命令,加上各地方分舵,可以猜想這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再說這個道風院,還聽說其中有一男一女,武功都更加了得。男的則像個書生,女的使用雙劍,據說她的雙劍能發出一種奇異的綠光,十分可怕。”

李若楓疑問道:“有此等事?如果內力高深莫測的話,使劍運氣可以能發出劍氣來,但能發出光來那的確奇怪了。師父、上官前輩和世智大師用劍時,加上他們幾十年修煉的內功配合,劍氣已算淩厲的了,但不會發光啊。如果一個女子用劍能使劍發出綠光來,假如她就是木棉教人,那麼我們絕非對手了?”

楊三刀道:“這個我也是聽說的,未知真假。我還聽聞這一男一女並非道風院的人,不知是從何方來的。據有人說,天山派弟子淩晨、竺太中二人生性風流,又自恃武功了得,在天山腳下的薩貝草原上看到一對男女,那女子簡直如天仙一般,宛若不食人間煙火,明豔不可方物,就起了歹心。誰知淩晨與竺太中二人不是對手,險些被殺。於是他們回去找到掌門人雲中英,說這一男一女是木棉教派來的殺手,正向天山派探虛實。雲中英信以為真,加上他寵信徒弟是江湖中出了名的,竟帶著天山派二十多名弟子去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