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戰終於在第三天晚上趕到部落原來安營紮寨的地方,幾乎與魂戰同時趕到的是瘋子。兩人呆呆的站在原來站過的地方,兩個堅毅的男兒的臉上都流露出了悲慟之色。魂戰看著眼前的景象,他一時間竟然有些分不清這場景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個如此殘忍、如此血腥的場景的主角怎麼會是那群善良的人們呢?魂戰走進了其中一個人的屍體旁,他的嘴角甚至還掛著淡淡的笑容,想必是想到了什麼叫他開心的事情了吧,否則怎麼會笑的這麼開心呢。
這個一直跟著自己身後叫自己“阿戰”“阿戰”的可愛少年的眼睛怎麼就這麼樣的閉上好像再也不願意睜開了一樣呢,他還沒有機會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呢。還有那些三日前還在跟自己把酒言歡的族人們,就這麼樣的永遠沉寂。
部落裏前幾天由族人們一起親手搭的帳篷都還在,雪白的帳篷在漆黑的夜色中十分的顯眼,而雪白帳篷上的血印更加的顯眼。帳篷的周遭是一些散亂的家具,很明顯這裏經過了一番劫掠,而奪命者和劫掠者的手法完全不同,可以看出來這是由兩批人做的事情,前後相隔也已經有些時間了。
因為地上的血早就已經凝結成了近乎墨黑一樣的紅色,濃濃的血腥味飄蕩在空氣中。而最叫人不忍直視的還不是這些。部落裏所有的人都被以及其殘忍的方式殺死,全部都是以一根紅色的火羽洞穿四肢以及要害部位。
屍體全部被擺在每一個帳篷口前,部落裏的人沒有一個生還,包括孩子、婦女、和老人。而他們臉上的表情也很是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魂戰使勁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能真正的告訴自己眼前的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沒有再做夢,這原先的每一張單純的笑臉就這麼永遠的停在了那裏。
瘋子也是什麼都沒說,卻是暗暗地握緊了拳頭。魂戰抬頭望了望頭頂上的天空,喃喃自語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蒼天……這東西一定不是人。”而後他整理了自己的情緒,默默的走到了那片廢林子裏尋了一片空地,而後動用自己手裏的魂力,開始不停的地上挖坑。所謂的天地從來不會站在自己這邊,那麼我們就自己來為自己鋪路吧。
魂戰說的話雖然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是瘋子卻是真的聽懂了。瘋子看到魂戰的動作,自然也明白魂戰想做什麼。瘋子默默的來到了魂戰的身後,也用魂力幫助魂戰挖坑。而後魂戰用著幾乎是虔誠的態度把整個部落裏的人的屍體全部埋葬。
按照帳篷的數目來埋,一家的人合葬。魂戰發現當自己把他們的屍體送到土裏的時候手都有些顫抖,可是他又能怎麼樣呢,無奈之餘,默哀之餘,除了入土為安,他還能說什麼呢。他不能說,可是他還可以做,他一定,會為他們報仇的。這是魂戰在心裏對這個部落的承諾。此時的瘋子在心裏也做下了同樣的承諾。
魂戰在做完一切之後在部落陵墓前枯坐了一天一夜,他也不忘把自己前三天裏煉製的療傷丹藥遞給瘋子,他知道瘋子需要這些。瘋子並沒有客氣,真正的兄弟之間是不需要說什麼就可以明白對方的,自然也不存在質疑。
瘋子吞下丹藥之後為了可以完全的吸收藥力也是同樣在陵墓前打坐了一天一夜,這一天一夜很平靜,火鳥族並沒有任何一員出現,就好像是他們篤定魂戰三人不會出現在這裏一樣。隻是可惜他們把人類的感情看得太輕賤了,雖然有的時候的確是這樣,可是畢竟有些人是不同的,譬如魂戰,譬如瘋子,譬如乞丐。
當乞丐回到這裏的時候,隻看到魂戰呆呆的坐在一堆墳墓前麵,而瘋子則是剛從打坐中醒來,全身竟然隱隱的散出魂霸中期強者的氣息,看來他不禁恢複了實力也同時借助丹藥的效用做出了突破。
乞丐幾乎是跪在這些墳墓前麵的,這是魂戰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乞丐的臉上露出這般無措、愧疚的神情,他幾乎快要把手裏拎著的刀的刀柄捏成碎片,看來他也是一路打過來的。
乞丐在墳墓前默哀了半個小時,而後開始催促三人盡快離開這裏。這時候魂戰也不由得苦笑了,果然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並不是乞丐無情,而是因為剛剛乞丐在奔赴這裏的途中,被一群身著白色衣服的人不停的用鏡子照。
乞丐氣急,差點跟他們打起來。而正當乞丐決定不要浪費時間的時候,卻聽聞對方正在追殺一個叫做魂戰的人,這下子乞丐可是徹底的坐不住了。反正這幾個人的實力也不算是太強,至少還能在乞丐可以解決的範圍內,因此他出其不意的給對方殺了個回馬槍。
雖然解決了對方的一個魂靈期的強者,可是乞丐自己卻也因此受了傷,因此也會晚來這麼久。魂戰歎了口氣,改變了打坐的狀態,忽而席地而坐。從他自己的空間裏掏出了一個藍色的小瓷瓶,直接遞給了乞丐。
“不知道我們三人今後會各自怎麼走,可是既然並肩戰鬥過,就是兄弟。”魂戰忽然出聲道,對於今天這一切他雖然早有預感,隻是雖然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他心裏仍舊是有些無法接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