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悠本來隻是抱著不爽的心態刺激一下淩承恩,但想象中的急切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依然是他隱忍而深沉的模樣。
紫悠的心頓時狠狠地沉了一下,原本冷靜的心態也開始在這種沉默中逐漸崩塌。
就在她有些忍不住要失控的時候,淩承恩終於抬頭看向她:“我打算的是前者,但至於後者…你要是想的話…”
紫悠猛地握緊了手中的杯子,指節由於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杯中的咖啡也隨著這突如其來的力道而猛地晃了一下。
“我要是想的話怎麼樣,”紫悠忽然失去了繼續麵對他的勇氣,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般輕聲問道,“也可以是麼?”
對麵久久沒有回音,再然後,她感到自己的手被輕輕握住,對方的掌心傳來她熟悉無比的觸感與溫度。
“嗯,選擇權在你,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相信我…”
紫悠黯淡的雙眸忽然又有了焦距和光彩,她咬了咬唇,心裏的那抹迫切幾乎『逼』得她快哭出聲來:
“那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啊,你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說要分開四年到底算什麼?!”
“你覺得如果我現在能把理由告訴你,”淩承恩苦笑著說道,“我又何必這樣多此一舉地求你等我四年?”
求你…
紫悠感到自己整個人都被這個詞震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快點冷靜下來。
如果自己這個時候在衝動之下做了什麼不理智的決定,恐怕他們就真的完了…
這樣的話,她估計會後悔一輩子吧…
既然他們都不想放手,那就一直糾纏下去吧…
一輩子和四年,這樣算來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呢…
“隻要四年對麼,”紫悠再次喝下一大口咖啡,試圖用咖啡的香醇來壓下心頭翻滾地愈發洶湧的難過,“不見麵的四年?”
“也不能聯係…”
淩承恩抿了抿唇,每說一個字都仿佛無比艱難,握著紫悠的手也緊了緊,哪怕一邊還在顫抖著。
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惶恐不安的時刻,生怕紫悠會在一氣之下甩開他的手,宣布分手後義無反顧地起身離去。
畢竟像這種荒謬至極的提議,換做是他也會感到不可理喻…
夏至前後的天『色』黑得很晚,可盡管如此,廣場上的燈還是一盞接一盞地陸續亮起。
再怎麼不想承認,他們心裏也清楚地明白,這最後一次的見麵到了分別的時候。
下一次見麵…誰知道真的還有沒有下一次呢…
杳無音訊的四年會磨損掉多少信任與執念,誰也說不準…
“既然是抱著這樣的心態過來的,幹嘛帶我來咖啡館,”紫悠看了眼窗外閃爍的霓虹,有些無力地彎了彎嘴角,“去酒吧豈不是更好…”
“也是,”淩承恩點點頭,一瞬間就作出了決定,“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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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後。
淩承恩背著已經喝得不省人事的紫悠,慢慢地走出了那間酒吧。
她和蘇黎為數不多的不同點之一就是酒量,一個千杯不倒,另一個的極限卻隻有一瓶。
不過這樣也好,酒量差醉得也快,反而不用擔心攝入的酒精過量…
淩承恩的眼中滑過一抹寵溺,但轉眼又被濃濃的憂傷所取代。
他也喝了酒,自然無法開車,所以他剛剛打了電話叫司機過來接,約定的地點就在廣場外的主幹道上。
眼下,他隻希望走到馬路上的這段距離能再長一點…
背上的嬌軀溫熱而柔軟,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但又感覺仿佛背了一整個世界,讓他舍不得放手…
隻是那個『迷』『迷』糊糊的人兒此時一點兒也不老實,在他的背上不住地揮著雙手呢喃著:
“你怎麼好意思這麼欺負我…真的壞死了…”
“淩承恩是大壞蛋!信不信我去告訴姐姐,讓她來揍你!”
“四年?什麼事能讓人等四年啊?!”
“好吧,我就信你這一次…你要是敢騙我…哼…”
“有本事四年以後娶我啊…”
縱然心情再怎麼不好,淩承恩還是被這幾句胡言『亂』語逗得有幾分忍俊不禁,直到最後一句。
“娶你麼…”
隻要我們能一起度過這次難關,那時候你若真的想嫁,我豈有不娶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