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怎麼辦?”杜崇陽在電話裏簡要地描述了一遍情況,然後耐心地等著淩承恩的指令。
現在不是負荊請罪的時候,時間緊迫,無論是否向暗刃妥協,他們都必須快速做出決定才是。
先把最重要的問題解決了,事後…無論讓他受什麼懲罰都可以。
“先帶她去實驗基地吧,”淩承恩冷靜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我們實驗室彙合。”
掛掉電話,淩承恩隻來得及喘了口氣,就匆忙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他原先那絲不好的預感終於還是成了真,也不知是不是該為暗刃這種下手方式感到慶幸,至少還給他們留了點掙紮的空間…
等淩承恩到的時候,杜崇陽已經按照他的指示安排好了一切。
“怎麼樣,有什麼對策嗎?”淩承恩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歐陽瑾,隨後把目光轉向正在給她做檢查的人。
這位中年大叔是當時跟隨k·i實驗基地一起轉到淩承恩手下的研究人員,是一個在仿生學領域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盡管如此,原基地的主人卻並沒有繼續簽他的打算,而是在基地被收購後把他連同整個實驗室一起留在了這裏。
因為他雖然精通自己的專業知識,但『性』格卻幾乎滿足了變態科學家該有的一切——
經常不務正業地折騰一些奇奇怪怪的實驗,甚至在一次人體實驗中親自上陣,最後導致自己的右眼失明,由此也得到了一個“左眼博士”的稱號。
這樣的稱謂在電影裏往往表示一種對高端知識分子的敬畏,但在他身上卻更像是一種嘲笑。
但左眼博士的心態卻很好,繼續樂此不疲地沉浸在他各種奇怪的實驗裏,似乎完全沒在意自己被拋棄這個事實。
要不是因為歐陽瑾出了事,就連淩承恩也快忘了團隊裏還有這麼一個人。
“這真是太有意思了!”左眼博士興奮地抬起頭,激動地直搓雙手,“她的意識還在活躍階段,但主要神經卻都被麻醉劑封死…這樣的偉大發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不愧是暗刃的秘密武器…”
“也就是說,她的感知還是和蘇醒時一樣,隻是身體無法行動?”淩承恩沒有在意他的反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的話上。
“對,”左眼博士點點頭,“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麻醉的效用應該會增強,既然暗刃他們說隻有五天…”
“這五天內她的感官神經也會逐漸加入休眠的隊伍,最後等大腦也停止了活動…”伴隨著另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一個看起來有些邋遢的青年拖著沒精打采的步伐走到左眼博士身邊,“嘭——她就掛了。”
“所以她還是會死?”那個“嘭”的一聲炸得杜崇陽瞬間就不淡定了,還來不及問來者是誰就急忙揪過他問道。
“對啊,不死也廢了,”不修邊幅的青年一邊說一邊打了個哈欠,全然沒在意自己說出口的是一道多麼殘忍的宣判,“你叫我來就為了這事啊,爸?”
“這是…”淩承恩抬頭打量了眼麵前的這對父子,倒也沒有太多驚訝的情緒。
一樣的胡子拉碴,一樣的…反人類。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確實挺像的。
“這是我兒子lucas,”左眼博士一邊說一邊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似是已經有洪荒之力蓄勢待發,“他有神經學和『藥』理學的雙博士學位,相信我們父子聯手,一定能破解出暗刃的秘密武器!”
“破解就不必了,”杜崇陽急忙提醒,“我們要的是解『藥』,解『藥』!”
“知道了~”左眼博士隨口應了一聲,轉頭就搗鼓起了實驗桌上各種五花八門的儀器,也不知有沒有把杜崇陽的話放在心上。
“那麻煩兩位盡快,”淩承恩客氣地點了點頭,“有什麼需要隨時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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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的相信他們兩個嗎?”走出實驗室,杜崇陽有些懷疑地說道,“我總感覺他們精神似乎有點不正常…”
“用人不疑,說不定真的能成功呢,”淩承恩歎了口氣,“不過…同時也準備一下第二種方案吧。”
杜崇陽沉默了一下,接著略顯艱難地出聲:“真的要把礦場給他們嗎?”
雖然他早有心理準備,但現在親耳聽到這句話從淩少口中說出來,他的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就像是薛定諤的貓,在淩少親口下達這個指令之前,他總覺得無所不能的淩少會有別的辦法…
而現在希望破滅,就真的隻剩下了一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