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紫悠剛到學校,還沒走進教室就被半路冒出來的淩承恩給拉到了天台。
陳紫悠偏著頭,一雙水汪汪的眸子不解而恬靜地看著他。
“如果有人讓你離開這個學校,你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有點奇怪哦。”陳紫悠失笑,難道淩承恩一大早把自己攔住就是為了問這個假設性的問題?這不像他的風格呀。
“發生什麼事了嗎?”陳紫悠接著問道。
淩承恩注視著她的眼睛:“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你隻要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好。”
陳紫悠的心裏湧上一陣不妙的預感,但既然淩承恩不打算告訴她,她也沒問。
大半個上午,陳紫悠都在惴惴不安中度過,她知道淩承恩不會沒來由地對她說這些。
終於,第三節下課的時候,陳紫悠接到消息,自己需要立即去一趟校長辦公室。
陳紫悠走到校長辦公室門口,緊張地叩了叩門。
“進來。”
“校長,您找我?”陳紫悠推開門走進去,碩大寬敞的辦公室讓她感到一絲壓抑和不安。
“你這屆全國編程大賽得了冠軍吧?”校長的語氣很平緩,讓陳紫悠難以辨別裏麵的情緒。
“嗯。”陳紫悠點點頭,學校作為她的推薦人,比賽結果肯定是知道的,她不明白為何校長還要明知故問。
“你缺席了頒獎儀式,有什麼原因嗎?”校長背靠在他黑色的辦公椅上,繼續淡淡地發問。
“我……錯過了委員會的通知電話。”陳紫悠猶豫了一下,整件事解釋起來太複雜,她隻能這麼說。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你第二次缺席重大事件了吧?”校長的語氣終於有了起伏,但顯然這對陳紫悠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對方有些生氣。
第一次的物理競賽是陳紫悠理虧,因此她也沒想這麼多,果斷地低下頭承認了錯誤:“對不起……”
“你這麼做,有沒有把學校放在心上?學校花這麼多精力培養了你,把這麼寶貴的機會留給你,你就是這麼回報學校的嗎?”校長有點痛心疾首。
陳紫悠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她缺席物理競賽是不對,但這已經是上學期的事了,現在提起來根本就是翻舊賬;而這次的比賽根本不占什麼名額,全國隻要年滿十八歲的學生都可以參加,更何況獲獎也靠的是她自己。
陳紫悠頓時有點委屈和生氣,但她沒有表現出來,隻是靜靜地等待校長的下一句話,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而且上學期光是你一個人就給學校引來了很大的麻煩,一次是論壇上的帖子事件,帶壞了全校的風氣;還有一次是在樓梯口,當時人那麼擁擠,萬一引起踩踏事件怎麼辦,你付得起責任嗎?”校長看陳紫悠不說話,以為捏到了軟柿子,更加不留情麵地數落起她的“罪行”。
現在的陳紫悠隻想冷笑,她終於知道被冤枉的感覺是怎樣的了,也見識到了什麼叫顛倒事實是非不分,隻是她不明白,她並沒有得罪過校長,為什麼校長要這麼對她?
“您想怎麼樣?”陳紫悠暗自握緊手掌,盡力平靜下來。
“我覺得你可能不太適合我們S高,”校長作了這麼多鋪墊,終於可以扯到正題了,他感到壓力小了許多,“當時我們提供了你獎學金,把你破格錄取,同樣我們也有資格把你開除。”
陳紫悠恍然,她終於明白早上淩承恩問自己那個奇怪問題的用意了,也理解了他說的話:“你隻要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好。”
因此陳紫悠也明白,無論自己說什麼,校長的主意已經定下,不會有什麼改變,她懶得也覺得不值得去做什麼解釋。
“不用開除,我自己會離開,”陳紫悠直視著校長,眼神清澈而堅定,倒是讓校長感到心虛,“我隻能說,您作為校長,沒有為人師表的風度,也不夠格作為全校師長的統率,您扭曲事實的本事讓我佩服。”
說完,陳紫悠頭也不回地離開,臨走還不忘有禮貌地輕輕關上了門,以顯示她的良好教養。
校長沒料到陳紫悠會答應地如此幹脆,還會提出自己主動離開。不過陳紫悠最後的那句話讓他莫名地感到不安。
對方一個孤兒,他並不擔心受到什麼勢力的報複,但他很怕陳紫悠會把事情鬧大,比如利用媒體煽動輿論的力量,這樣一來學校便會陷入很大的麻煩。
思考了一會兒,他拿起手邊的話筒撥了一個號碼:“喂,您好,我找宋揚宋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