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換我來問你,”安若謙走到母親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動機?”
裴之韻痛苦地閉上眼,把手蓋在臉上,想遮住此時的狼狽,淚水瞬間染濕了她的手心,透過她的指縫滲出。
“出事的時候我剛懷你沒多久,我一直都知道你父親的心裏沒我,哪怕他娶了我還和我有了孩子,他心裏愛著的還是葉寧然。”
“你不知道,當時你爸聽說她去世的消息時是什麼樣子……”裴之韻的聲音斷斷續續,盡管時隔多年,回想起來仍然讓她感到徹骨地心痛,“他當場就暈倒了,醒來之後就看著以前的照片發呆,一動不動,看久了就淚流滿麵……”
“他是個高傲而內斂的人,可一旦碰上那個人,所有的麵具都沒了……你能體會這種感覺嗎,啊?!”裴之韻從沙發上滑落到地上,越發泣不成聲。
“我第一次見他這幅樣子,我毫不懷疑他的這份感情會轉移到一切和葉寧然有關的事物上,把她留下的兩個孩子接來也是早晚的事,而葉老頭子十有八九也會同意。但如果他這麼做了,到時哪裏還會有我和你的位置……”
“他頹靡不振了很久,於是我就借著他身體不適這個借口代替他去了趟美國,然後就偷偷地對兩個孩子動了手腳。”
安若謙的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對於父母感情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其實父親是對不起母親的,眼下母親的這幅樣子,讓他想恨也恨不起來。但同時,他也無法邁過這道坎就此原諒她。
“可是你為什麼要把她們分開?”他冷冷地問。
“我沒有,我隻聯係了S市的孤兒院,不知為什麼紫洛會出現在A市。”
到這個地步了,裴之韻也沒有必要再說謊。安若謙回憶了一下,他記得他有看到過一份報道S市孤兒院失火的資料,大概就是那時候有一部分孩子被轉移到了別處,紫悠和蘇黎應該就是在那時候被分開的。
“我也不求什麼,我知道自己犯下的錯無法得到原諒,你要怎麼懲罰我都沒關係,告我也好,讓你爸和我離婚也好,”裴之韻苦笑一下,“但媽媽求你,別讓你爸知道這些,我不想搭上了大半生,最終還是給你爸留下了一個惡毒的形象。”
“但是這不止是我們家的事,你對葉家造成的傷害也不小,你同樣欠他們一個解釋,還有紫洛和紫悠,”安若謙點燃一根煙來平複自己的心緒,試圖讓自己冷靜理智,“我可以答應你不會告訴爸,但葉家那邊會怎樣就看你了。”
裴之韻還欲說什麼,被安若謙一句話打斷:“這是我最大的妥協。”
接著他又補充道:“訂婚的時候爸會回來,現在是攤牌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