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學策，李雪瑞頓時僵在了原地，臉上寫滿了閃躲的心虛和害怕。縱然她對藝術從來沒懷著尊敬的態度，但麵對眼前這位泰鬥級別的藝術大師，她終於還是心生出了幾分懼意。
“陳老師…”李雪瑞蠕動著嘴唇，發出的聲音低得隻有自己能夠聽見。
“呀，雪瑞姐的聲音什麼時候變這麼輕了？剛才不是還要撲過去打人嗎？”方怡毫不客氣地出聲嘲諷道，還欲再說什麼，卻被Jason輕聲製止。
“陳老師應該有話要說，你就別摻和了。”
“哦…”
陳學策隻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犀利的目光卻時不時地掃過跌落在自己身前的狼狽女子，在那雙睿智沉靜的眸子裏，仿佛一切都無處循行。
原來爸收起老頑童的姿態還挺…可怕，蘇黎暗自腹誹著，繼續抱著胳膊冷冷地睨向李雪瑞。
半晌，陳學策才歎了口氣：“你真是讓我很為難，其實以我的心性，對這些事一笑置之也就過去了…”
“爸！”蘇黎在一旁忍不住出聲，“她都還沒道歉！”
“先聽我說完，”陳學策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又繼續對李雪瑞說道，“可如果這麼輕易就放過了你，紫洛豈不是就白白被你欺負了？”
一時之間沒人接話，蘇黎也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把李雪瑞綁到這裏是為了讓她向爸道歉，可現在…是爸反過來要替自己出頭？
“我一個做父親的，怎麼可能看到女兒被平白汙蔑還無動於衷？”陳學策淡淡地笑了一下，“你之前不是懷疑過我和紫洛的關係嗎，現在清楚了吧？”
五雷轟頂帶來的暈眩還沒散去，陳世傑的聲音又在李雪瑞的耳邊響起：
“還有我，你好像也懷疑過我和我妹妹的關係？”一直沒吱聲的陳世傑忽然接話道，老實木訥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幾分戾氣，“汙蔑我就算了，汙蔑我妹妹…我好像也沒法就這麼放過你。”
“對…對不起，”李雪瑞徹底慌了神，連滾帶爬地摸索到陳學策的腳邊，聲淚俱下地哭喊。
光是陳世傑發火已經夠可怕的了，雖然他在導演圈資曆尚淺，但作為國內最具潛力的青年導演，他的人脈也足以讓自己被無數影視劇組拒之門外。而陳學策…向來淡泊名利的他隻需一句話，就能讓全國人民都對自己口誅筆伐。
她本以為前兩次的輿論攻勢都獲得了成功，這一次至少也能讓蘇黎掉點血，卻沒想到這次蘇黎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是嗎，你錯哪兒了？”蘇黎不屑地冷哼一聲，她才不相信像李雪瑞這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哭到現在，她估計連自己點燃的是哪根導火線都不知道。
“我…”李雪瑞茫然地抬起頭，紅腫的雙眼加上哭花的妝容讓她看起來醜陋不堪，和蘇黎的鮮麗高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不該找人偷拍你，也不該發表言論詆毀你，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你讓你爸和你哥放過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