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偶像的到來給了江璿勇氣,她突然激動地喊叫起來:“蘇黎快救我!”
“你有病吧,還指望我救你?”毫不留情的聲音響起,聽在江璿的耳裏如同一道死亡宣判。
畢竟她知道淩承恩隻想往死裏折磨她,並不會真的要她的命,但蘇黎…似乎是真的動了殺意。
那雙大大的杏眼裏不複平常的狡黠與驕縱,隻剩下滿滿的恨意。
江璿整個人都停止了顫抖,恐懼而不安地望著自己昔日的偶像。一股寒意從心底開始往外蔓延,這股寒冷甚至超過了剛剛在冰水裏的感受。
“有刀嗎?”蘇黎接下來的話也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測。
“你冷靜點,”淩承恩起身阻止了她,一邊拉過她壓低了聲音問道,“紫悠情況怎麼樣了?”
“紫悠要是情況好我還會過來嗎?”
蘇黎推開他,一邊往四周打量了一圈。然後徑直朝著不遠處一排化學藥劑走去,很快拿了一隻裝著透明液體的玻璃容器回來。
看清試管上的標簽後,江璿驚恐得連聲音都變了調:“你…想對我做什麼?”
“你不是最在乎你這張臉嗎,不是一心想進演藝圈嗎,”蘇黎一邊說著一邊擰開瓶塞,“那就先毀了你這張臉!”
“不要!”江璿再也忍不住,崩潰地尖叫出聲,“求求你了…不要這樣!”
“你在對我妹妹出手前就應該想明白的,”蘇黎走到她麵前站定,“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打算先用麻藥把紫悠變成傻子再把她賣到越南吧?!”
她眼神裏的堅決不改,說到最後卻有了盈盈淚光,連聲音都有了一絲顫抖:“假設你真的得逞了,你覺得她這樣哀求那些人就會放過她嗎?!”
淩承恩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蘇黎。但蘇黎並沒有回應他的目光,隻留給他一個纖瘦決絕的側影。
其中隱藏的怒火隔著幾米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仿佛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不要…求你了…”江璿瘋狂而絕望地掙紮著,臉上早已涕泗橫流,淚痕幹了又濕,“看在我曾經為你的後援會做了這麼多事的份上…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還好意思提後援會?我在簽售會的時候就警告過你了吧?”蘇黎搖搖頭,表情沒有任何波動,“是你先不給自己留後路的,怨不得我。”
說完她不再拖延,剛欲舉起試管,手腕卻被人及時扣住。
“你別攔我!”蘇黎回過頭,狠狠地瞪了淩承恩一眼,“所有的後果我來負責!”
“我沒在擔心後果,”淩承恩一邊安撫一邊慢慢地拿過她手裏的濃硫酸,“她父親參與的走私案還沒審,走司法程序的時候她還要作為涉案人員出庭。”
蘇黎愣了一下,隻能不甘心地緩緩鬆開手。
她知道淩承恩說得對,如果外公要對江父出手,走私案無疑是最直接有效的工具。
隻要提交到最高人民f院進行公開審判,這件事很快就會成為驚動全國的醜聞。
但這就要求江璿身上不能有任何傷痕,否則難免會引起大眾關於私刑的猜疑——這個在當今社會頗為敏感的話題。
而一旦等江璿被轉移到監獄裏,就沒人再去管她的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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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紫悠…”跟著蘇黎出了倉庫,淩承恩終於有機會問出了這個害怕聽到答案、卻又不得不問的問題,“你說的是真的嗎?”
“不然呢,”蘇黎停下腳步,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會詛咒自己的妹妹?”
雖然知道不應該把氣都出在淩承恩身上,但蘇黎還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是不是如果當時他能再警惕一些,現在就完全是另一種結果了…
人總歸是自私的,總想千方百計地為不順心的事找些借口,好讓自己心裏舒暢些。
“我先去醫院。”淩承恩再也按捺不住,丟下這句話就朝自己的車走去。
本來他還隱隱地希望這隻是蘇黎用來恐嚇江璿的說辭,可她剛才的肯定卻猶如一道無情的閃電,徹底粉碎了他心裏的僥幸。
“你去了也沒用,現在過去說不定還會被外公暴打一頓,”蘇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還是先去處理楊可琳吧,外公知道你以前和她的關係,你最好給他一個滿意的結果。”
淩承恩回過頭,蘇黎的臉色依舊疏離,語氣也仍然不怎麼客氣,但他知道關鍵時刻她還是站在了自己一邊。
於是領情地點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