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世界裏隻有一片斑駁的光影，渾渾噩噩地什麼都看不真切。
縹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似乎帶著一種莫名的指引，讓她不得不跟著走。
“她們嫉妒我！從我轉過去的那天起就一直找我麻煩，最後還非逼著我交保護費，”楊可琳恨恨地咬牙，但說到後來卻有些幸災樂禍，“所以我一回來就找了江璿，她派出了幾個打手，馬上就把那幾個人嚇趴下了…哈哈哈哈…”
“那你們為什麼要對陳紫悠下手？”
“因為如果沒她，我就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楊可琳忽然激動起來，渙散的眸子裏沒有一絲神采，臉上的表情卻異常扭曲。
“為什麼這麼說？她都對你們做了什麼？”
“她的存在就是個錯誤！我和承恩從小就是青梅竹馬，如果沒有她，淩氏未來的少夫人就是我，我們家根本就不會破產！”
她聲嘶力竭地吼完，那道聲音卻沒有繼續響起，過了很久才再次出現：
“那江璿為什麼這麼恨她？”
“因為陳紫悠這個賤jian人不僅插足我和承恩，還幫莫晚晴勾引到了池滄南。哈哈哈…別看江璿她表麵上很風光，其實她比我倒黴一百倍！”
楊可琳說著說著，忽然癲狂地笑了起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長那麼漂亮有什麼用，星華在第一輪麵試的時候就把她刷掉了，之後跑龍套也沒劇組要她，好不容易搭上個趙燁，影視城還倒了…啊哈哈哈哈…”
“所以你覺得淩承恩以前喜歡你？”
這次的問話聲接得有些突兀，也不像剛才那般遙遠，楊可琳甚至依稀能判斷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個女的。
腦海中的暈眩也減輕了不少，視力也一點點地開始回歸。她能看清眼前有好多人影在晃動，隻是神智依然不受自己控製。
那股衝動也依然盤踞在她的腦海，讓她把心裏最深處的話全盤托出：“當然，我也是回來後才發現承恩原來對我還有舊情。我這回求他讓浮生半茶入駐晴天時代廣場，第二天合同就下來了。”
“你現在的感受如何？對同學下這麼毒的手，就沒有一絲愧疚和不安嗎？”
對方的聲音又近了不少，楊可琳已經能分辨出聲源的具體方位了，而且聽起來似乎又換成了最開始問話的那個警官。
隱隱地有了些讓自己閉嘴的意識，但這個念頭隻是一瞬，她的身體在大腦發出指令前就已經做出了最真實的反應，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
“這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繼續當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孤兒多好，那樣我們根本不會去為難她…”
隨著最後一個話音落下，楊可琳忽然徹底清醒了過來。她驚愕地抬起頭，警官的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隻是周身的氣壓比剛才又低了不少。
而不知何時出現的淩承恩和蘇黎，臉色則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如果目光能殺人，她毫不懷疑自己此刻早已是一具滿目瘡痍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