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不住，蘇黎終於還是撥通了淩承恩的電話，而另一頭也很快接起：
“怎麼了？”低沉而認真的聲音響起，蘇黎聽到忍不住浮起一絲苦笑。
這大概是她和這個所謂的妹夫相處最為和諧的一段時間了吧…
“明天…真的沒問題嗎？”
蘇黎他們之所以敢放心讓紫悠去學校，是因為明後兩天S高正好舉行高三第一次模擬考試。
不論學生們如何抱怨，高考依然以一種不可阻擋的步伐逐漸逼近著，哪怕是平時懶散如喬華也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對。
盡管家裏有權有勢，但身為繼承人，分數太過難看終究也不太光彩…
在這種時候回到學校，引起的轟動自然也會比平時小很多。更何況紫悠的班主任也允許讓她在辦公室裏單獨參加考試，這樣那些閑言碎語就不會傳到她的耳裏…
“放心吧，”淩承恩揉揉眉心，臉上滿是掩藏不了的疲憊，“就算考試失利我們也已經想好了說辭，紫悠不會受到什麼打擊的。”
但話是這麼說，紫悠卻不如他想象中那麼好糊弄，特別是當她知道這樣的安排之後，眼神中的詫異與無辜差點就讓他繃不住泄露了實情。
“我為什麼要單獨參加考試？”這種手段難道不是用來對待那些作弊成癮的慣犯的麼？
“…老頭不放心你，怕考場上的氣氛太過緊張，給你造成什麼心理壓力，”淩承恩淡淡地笑了下，很快找了個借口，“你也知道，年紀大了總喜歡擔心這擔心那的。”
“好吧~”紫悠聳了聳肩，在辦公室門口停下腳步，“那我進去咯，你加油！”
“你也是，”淩承恩揉揉她的頭，“結束了門口等我，我會來找你。”
第一門考的是紫悠最拿手科目之一的數學，或者說是曾經最拿手。
不知是三天沒碰習題還是身體方麵的原因，紫悠的答題速度明顯有些下降。
本來在一個小時出個頭的時間內就能全部正確答完的她，在現在離交卷隻剩十分鍾的時候還有整整一道大題沒動。
腦袋已是脹得有些發暈，似乎是思考過度的結果。
但這種情況以前很少會發生在她身上，除非是為了寫代碼連續熬夜三四天。像這種小打小鬧的數學，她基本不會消耗多少腦細胞…
交卷的鈴聲很快響起，紫悠最終也沒能解出最後那道看起來無比複雜的幾何函數。她歎了口氣，隻能無奈地放下了手中的筆。
“你怎麼來那麼早？”走出辦公室，紫悠詫異地看了眼倚在走廊欄杆上的少年。看他那悠閑的模樣，似乎已經曬了不少時間太陽。
“怕你等久啊，”淩承恩聳聳肩，神色卻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考完了，感覺怎麼樣？”
雖然淩承恩沒明說，但毫無疑問他是提前交卷了的。有提前交卷的把握，自然不可能會把那題空著…
“我…最後一題沒解出。”紫悠抿了抿嘴，眼神裏帶著幾分黯然與挫敗。
在名次爭奪上麵，他們向來都是旗鼓相當的對手，可現在差距似乎被拉大了不少…
“你這不是還沒恢複嘛，”淩承恩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很快笑著安慰道，“反正高考對你也沒多大意義，就不要再去想這些了~”
“嗯…”紫悠點點頭，咽下了心裏的那抹小小失落，“我去下洗手間，等我一下~”
她並沒有把名次和分數看得很重要，凡事都隻圖一個盡力，不然也不會出現擅自缺席物理競賽、寧願不及格也要把趙燁拖下水的事了。
所以對於剛剛那場數學考試，她也隻是有些鬱悶而已。
畢竟對自己的實力她還是很有信心的，就像淩安慰她的那樣，現在是因為還在恢複期吧…
這麼想著，她聽到外麵又有兩個女生說笑著走進了廁所，語氣裏滿是輕鬆和愉悅：
“還好這回數學不難，我最怕的一門總算過去了…”
“哎對了，你知道嗎，陳紫悠好像今天也回來考試了。”
“啊？她這種情況還回來考試？不是說大腦可能會受損嘛…”
“不知道誒，可能網上流傳的消息不可靠吧…不然實在太可惜了…”
“不過就算真的有什麼損傷，她智商那麼高應該還是會比我們這些普通人厲害吧？”
“但願吧，不然她怎麼接受得了，本來是那麼耀眼的一個天才…江璿和楊可琳真的太惡心了！”
“是說，都是同學心理怎麼會這麼陰暗，簡直變態…”
帶著回音的交談聲無比清晰地傳到紫悠的耳裏，讓她頓時有些站立不穩。扶在門鎖上的手微微顫抖，似乎失去了推門的力氣與勇氣。